夜总会属于娱乐场所,在当下的中国,这种娱乐场所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服务,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正因为此,夜总会很少用于正规的商务接待,尤其不适合接待陈思远这样的成功人士。
所以,当陈思远迈进壹号公馆,看着大门两侧穿着三点式泳衣、身材婀娜,千娇百媚的众多佳丽,当时就有点懵。
他这个级别的企业家,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不对,应该说,他这个级别的企业家,已经开始追求更高层次的低级趣味了。对于这种赤裸裸,跟人肉市场似的形式,早就不屑一顾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退出去,好歹算个公众人物了,出入这种地方,万一被捅到互联网上,明天公司的股价都可能受到影响,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没等转身,林海已经大步迎了过来,没办法,别说寒暄,连手都没敢握,赶紧低着头,快步往电梯走去。
所幸的是,电梯是贵宾专用的,没有闲杂人等。
直接上到四楼,就是上次蒋宏请客的那个包房。
四楼,属于贵宾中的,按照壹号公馆的标准,只有夜总会的高级会员方可享用,而高级会员则意味着在这里消费两百万人民币以上,迄今为止,只有一个来自外省的富二代达到了这个水准。
今天,这位富二代没来消费,所以,整个四楼空空如也。
贵宾,装修风格当然不能像楼下那么艳俗了,高档豪华自不必多说,只是仍旧透着几分荷尔蒙的味道。
“小林啊,没想到你的品味还很独特嘛!居然选了这种地方,这个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吧?”陈思远在沙上坐定,笑眯眯的说道。
林海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董事长,我知道您不喜欢这种场所,其实,我也不喜欢,但这里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开的,说话比较方便。”
“看来,对于今天晚上的见面,你还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嘛。”陈思远说道。
林海微微一笑:“您这样的企业家,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每一分钟都是很宝贵的,能特意抽出时间跟我见面,实在是莫大的荣幸,必须加倍珍惜,提前做好功课,省得到时候卡壳嘛。”
两人一来一回,都话中有话,却又严丝合缝。
陈思远饶有兴趣的道:“说来听听,你都准备了些什么,看看咱俩是否想到一块去了?”
林海沉吟片刻,斟酌着道:“这个我觉得,您可能是想聊点大公子的事吧?当然,这完全是瞎猜的。”
陈思远没有接着林海的话茬往下聊,而是指了指酒柜里的红酒,说道:“喝一杯?”
这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林海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取来瓶进口红酒,也没叫服务员,亲自动手把酒打开,然后又为陈思远斟了。
陈思远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拿起酒杯,若有所思的在手中把玩,林海见状,也不吱声,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
足足过了三分钟,陈思远这才浅浅的喝了口,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想错了,今天咱们不谈大公子,他的事情,现在是由张大主任全权负责的,我只是个商人,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我之所以特意和你见面,只是想谈点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
陈思远微笑着道:“虽然我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但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比如出身寒微,比如性情中人,你别笑,当年的我,也是个率真的男人,敢恨敢爱,敢拼敢闯,虽然现在身份变了,但骨子里还是如此,这也是我比较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吧,在你的身上,我依稀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尽管林海不明白陈思远为啥突然说出这么一番煽情的话,但却能感受到所流露出的感慨和沧桑,略微思忖片刻,也斟酌着道:“此性情中人非彼性情中人,我属于瞎折腾,您则是雄才大略。”
陈思远摆了摆手:“奉承的话,我听得耳朵都有茧子了,今天只有咱们俩,就没必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还是捞干聊吧。”
林海不清楚这句捞干的指什么,只能笑而不语,做洗耳恭听之状。
陈思远把酒杯放下,用一种领导关心手下的口吻问道:“怎么样,除了柳杖子矿的事之外,我还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林海眼珠转了转:“这就已经相当够用了,柳杖子矿的体制改革,在省内和全国引了一场关于国企转制的大讨论,听李书记说,连高层领导也注意到了,还专门要求省国资委和改委,针对柳杖子矿搞一次深入调研,把经验和教训统统总结出来,如此高关注度的大事件,只有您和姚总这个级别的企业家亲自下场,才能镇得住局面啊。”
陈思远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用推销你的想法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无非就是几个亿的资金投入嘛,远方的账面上,常年趴着几百个亿,这都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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