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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门打开,走出来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贝尔纳黛特伸手轻轻勾动一下,控制着地上一小片树枝的影子滑出去,在大门彻底合拢前卡在门锁里。
将身上笨重沉闷的防护服脱掉后,其中一个看上去明显要年轻不少的男人抹了一把满头的汗水,朝身旁的同伴问:“刚才是第几个?”
“已经数不清了。”另一个人边回答边往前走,“反正这些都只是无效的耗材而已,找不到真正的钥匙,那迟早会成为吞没我们所有人的‘地狱之门’。”
钥匙?
贝尔纳黛特听到这个词后,下意识微微皱起眉尖。
年轻人沉默一阵,小声说:“您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真的是正确的吗,长官?我承认我刚来这里还不久,但是我……”
“怎么?害怕了?”
另一个人偏头侧视着他,随意用手擦了擦滑到下颌处的浑浊汗液,有着清晰皱纹的脸上满是凝重,同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听着麦克,你已经不是学生,这里也不是校园,你得学着放弃你那种非黑即白,单纯到愚蠢的念头。我承认科学就是科学,它没有残忍与仁慈之分,它是纯粹的,可人永远不是,尤其是……”
他指了指一旁高高在上的能源部与奥斯本的标志:“这些人就更不是了。”
“好好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去共情那些耗材。我们已经活得很累了,孩子,不要去多管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也许那确实是一扇地狱之门,将来会给整个纽约,美国,甚至是全人类带来灭顶之灾,但那也是将来,鬼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临。而你。”
他指着年轻人的胸口,眼神锐利:“你如果让他们不高兴,他们就会踢掉你,让你失去工作,你会立刻掉进真实的地狱里。贫穷和饥饿,无力偿付的家庭生活账单会立刻要了你和你妻儿的命。在末日到来之前,你们一家人会死得比任何人都快,你希望那样吗?”
年轻人沉默着,艰难地摇了摇头,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眼角滑落。
“那就对了孩子,别去想太多。善良是需要代价的,很沉重的代价,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他说着,拍一把对方的肩膀,很快走远了。
年轻人站在原地良久,最终深深叹息着,跟上对方一起离开。
卡在门锁内的影子活动着,将虚掩的大门重新打开。她们趁机闪进门里,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又长又深的通道,苍白空旷如一节被挖空了骨髓的枯骨,空气里满是残留的清晰消毒液味以及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感。
这里到处都是上锁的铁门,需要特定的身份信息才能打开,否则她们根本不可能去到别的地方。
发现这点后,塞莱斯特有些头疼地拍下额头:“没办法了,我们去借一个吧。”
“借?”贝尔纳黛特疑惑地重复,然后看着她抬起手,每隔几秒钟就收起一根手指,像是在缓慢倒计时那样。
当计数归零后,旁边的铁门忽然从内向外被打开。
塞莱斯特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对着门背后的人来了一个绊腿和过肩摔,将他当场砸晕在地,手里的资料如同下雪般地撒了一地,连眼镜也嗑碎在地面上。
“实在太抱歉了,但是我们很赶时间。”说着,塞莱斯特一把扯下他胸前的磁卡,朝身后微微睁大眼睛的贝尔纳黛特招下手,“来吧,现在我们有通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