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你发脾气。”
景殃直接把绷带扔掉,拎起外袍穿上,坐在床榻边,垂眸扣上腰封,正欲开口说什么,厢房窗侧突然传来叩击声。
两人同时往另一侧窗户看去。
下一秒,褚一从外侧将窗户打开,纵身跃进来,后面带着数名暗卫。
褚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这两个人,假装没感受到房里残留的微妙旖旎,抱拳道:
“属下中途遭遇截杀,救主来迟,望公主和王爷赎罪。”
景殃站起身,理了一下外袍,冷道:“活捉。活捉不了的一律格杀。”
“是!”
数位暗卫推开门,闪身出去。
瞬息之间,走道上传来激烈无比的打斗声,利刃噗嗤刺中的声音不绝于耳。
褚一也闪身离开,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从怀里拿出药瓶放在案几上,道:
“非软弗散解药,不过此药可解万毒,应当有用。”
说罢他闪身离去。
景殃收了药瓶,淡淡看向鹿白,道:“我送你回去。”
鹿白看着他神情平淡的脸,压下来的隐怒再次腾升出来,她转身往外走去,平淡道:
“多谢,不必你操心。我现在通知琼枝,让她来接我。”
她挥笔写了张字条,唤来风月楼的信鸽,绑上字条把它放飞。
半炷香后,琼枝匆匆赶到,抱拳行了一礼,带着鹿白离开风月楼。
鹿白走前回头看了眼,撞上景殃神情未变却微微幽深的眼神。
她立刻收回视线,抿了下唇,被琼枝抱着跳窗离开。
厢房一时间变得空荡,床榻一片杂乱,珠翠收拾仍在床底没有收拾。
外侧走道打斗愈发激烈,鲜血顺着门缝流进来。
景殃将床底珠翠捡起,一眨不眨地看着片刻,忽然紧紧攥住拳头,闭了闭眼,喉结缓缓滚动。
面上的冷静在一瞬间尽数失去。
从死士刺客撞开门扉而入的那一刻,从她抬起脖颈、曲起腿弯、嗓音响起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身体变化。
一些过分明显的反应变得不容忽视。
直到现在,它都在提醒着他那强烈的存在感。
他竟然,那样地不由自主。
那可是他认识了三载的小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未动,他呼吸平稳,他眼神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