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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珩眼眸溢出水雾,他的黑白瞳仁边界模糊,看人时自带迷人的朦胧,但盛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近乎偏执的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偏执地盯着她看,盛筱眼眶里的泪一直滚落,指尖的血珠滴滴落在滚烫的掌心处。
“不要走。”
他低着头,眼睑下染着一层化不开的阴翳。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盛怀民从机场带走了盛筱,他开始变得恐惧,盛筱还是会放弃他,不在乎他。
“阿珩……”
这时林舒亦走了过来,轻声开解道:“筱筱的手划破了,你让她去上药。”
沈溪珩转身要牵着盛筱进屋,这时盛筱却不肯走了,她哭了,“沈溪珩,你松手,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沈岩也没想到沈溪珩会这样,朝盛怀民道:“咱们先让筱筱进屋……”
盛怀民看到沈溪珩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来了脾气——
“筱筱说要退婚,那就退婚,沈岩,你好好管管你儿子!”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扎进沈溪珩的心脏,这时盛筱的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掌,哽咽道:“你是要欺负吗?”
沈溪珩瞳仁怔怔,语气隐忍道:“我没有,筱筱……”
他说着,视线看到自己掌心上滑落的血珠,克制地松开一点力道,而就是这一点放开,让盛筱抽回了手。
“筱筱!”
少女步子往后退,手背在身上,笑了下,眼神有些凄然的破碎美,这时原本在屋里的几个同学也跑了出来,父母在,朋友在,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你只是可怜我这个小妹妹……而已。”
沈溪珩宽阔的胸膛气息起伏:“筱筱,到我这里来……”
她一字一顿,声音很轻,却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来没把我当过你的未婚妻。”
沈溪珩拳头攥得泛白,苍白的手臂青筋凸显,盛筱看着他,想从他嘴里听出一点解释,但发现,他在跟朋友之间的聊天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筱筱,你别哭。”
他染血的掌心朝她伸了过来,接住她滑过下巴的泪珠,就在他指腹要碰到她脸颊时,少女张了张唇:“那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年迈步朝她走了过去,瞳仁沉溺于黑夜之中:“我不允许,筱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下一秒,盛筱转身往大门跑了出去,模糊摇晃的视线里,是沈岩和林舒亦惊愕的神色,还有盛怀民紧张的不安:“筱筱——”
沈溪珩要追上去,却让盛怀民拦住了,年过四十的父亲,神色沉沉地看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筱筱的?看来,我们两家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谈退婚的事宜。”
盛怀民出身农村,是个思想保守的老一辈,他的婚姻也是,十七岁那一年,父亲带着他去认了未婚妻,那时他就把秋沅当成自己要照顾的妻子,无论刮风下雨,学习再忙,他都会去她家帮忙干活,秋沅有时会坐在田埂上,有时候就坐在屋门口,其实他说不上有多勤快,他就是想去看看她。
他也以为,沈溪珩是这样的。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盛怀民笑了声,朝沈岩道:“你们把筱筱照顾得很好,她能有今天的成绩你们占一半的功劳,你以后也别再提欠我恩情的事了。”
“怀民!”
沈岩紧张道:“两个孩子有感情,咱们这不是说好的……”
盛怀民抬了下手,打住他的话:“时代不同了,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权,其实父母之命也不见得好,你看我,最后还不是离了。”
林舒亦扯了扯嘴角:“我看阿珩跟筱筱感情挺好的,刚才就是两个小孩闹别扭。”
盛怀民笑了下:“筱丫头把你家窗户砸烂了,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