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珩的药一上来,盛筱咬着牙,撑在身侧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再疼也不哼声。
沈溪珩抬眸看了她一眼,“疼吗?”
盛筱抿着唇,“可以忍。”
沈溪珩敛着眉眼,刚才护士上药的时候在那儿叫得可怜,怎么他来上药就不吭声了。
女孩不给反应,沈溪珩到底还是轻拿轻放,末了给她膝盖吹了吹气散疼。
一股痒痒的风钻进盛筱的裤腿里,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脸颊乍红。
结果伤口一牵动,疼得她哼了声,“叫、叫护士姐姐帮我……”
“我会上。”
他说,“你别动。”
盛筱穿的是运动短裤,此刻褪了鞋子躺在床上,露出的一双腿骨肉匀称,雪白玉润……
沈溪珩学人体的时候,知道怎样展现笔下的人物形象,但都是基于理论和想象,当真正看到纤侬合度的身段时,有一刹那明白,看再多的书都比不过这惊鸿的一瞥来得印象深刻。
“啊……”
盛筱吃疼地又缩了下腿,沈溪珩的手悬在空中,没追着落下,额头在这夏末初秋时节渗着薄薄的汗。
他又低头给她吹散疼痛,结果盛筱脸更红了,“不要吹……”
声音哀哀软软的,沈溪珩恨不得伤在他身了。
视线回避地看向白色床单,“手。”
盛筱把手肘掰到他面前。
上午的日头渐渐升热,病房里吹着薄薄的空调,窗外绿树成荫,风掠过时娑娑作响。
体委和同学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那往日高傲的少年此刻低着头,一手捧着少女纤细的手肘,一手温柔地涂药。
垂下的眉眼里蓄着光,像耀眼的星。
众人愣在原地,盛筱先看到了他们,抬眸朝体委扯了扯唇,“成绩出来了吗?”
沈溪珩这才发现门外有人,一手还捧着盛筱的手肘,另一只手去扯了床单,盖在盛筱的腿上。
“第三,能上领奖台了,筱筱,你能走吗?”
体委还怕盛筱的伤重,特意带了几个同学一起扶她。
“能。”
“不能。”
盛筱:“……”
沈溪珩侧身朝体委道:“受伤的是膝盖,尽量别走动。”
“那我去跟组委会说,筱筱你好好休息。”
说完,几个人便立马遁出了病房,盛筱歪了下头,说:“没那么严重吧。”
沈溪珩:“我有一年也擦伤膝盖了,裤子都没破,膝盖出血,以为没多大事,生水不忌,结果……”
说到这,他抬眸看了盛筱一眼。
盛筱紧张地看他:“结果怎么了?”
沈溪珩清了下嗓子,当然是毫无存在感地痊愈了,“自生自灭啊,也没人管我。”
盛筱愣了愣,看着他垂眸上药的眼睫,忽然有点可怜他,“你会给我上药,怎么不会给自己上。”
沈溪珩眸光对上她水淋淋的清瞳,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你有未婚夫。”
盛筱手肘微微刺着疼,酒精麻痹神经,她说了句:“那你也有,未婚妻啊。”
话音一落,少年眉梢一挑,盛筱张唇愣了愣,“我的意思是,没有人照顾也要自己照顾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