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胳膊仿佛有千斤重。
她竭尽全力,才控制胳膊抬起来,用依然握紧的拳头,碰了一下她的彼岸花颈链。
少司命黑银机甲瞬间覆盖她的全身。
只可惜她的手指握紧成拳,机甲不能覆盖到她的手指指尖。
但只是这样,她也能察觉到,至少胳膊再抬起来,已经不费力了。
因为这个时候,其实是机甲在辅助她的胳膊抬起来。
她收起一支手臂上覆盖的机甲,用另一只手臂上的机械手指,去把自己握紧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让机甲覆盖到那根手臂上,包括手指指尖。
再如法炮制,把另一只手臂上蜷缩的拳头,也一一掰开,再让机甲覆盖。
这样操作之后,夏初见总算能“如臂使指”了。
字面意义上的“如臂使指”。
夏初见看着自己自由开阖的机械手指,感慨说:“果然,只有在身体出了问题的时候,你才能察觉身体各个器官的存在。”
“所以最幸福的时候,还是你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
霍御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言归正传,你在那个小房间里,对王内侍说了什么话,让他死也不说出来?”
夏初见把少司命机甲收回到彼岸花颈链里,笑了起来:“哦,您也信我对那个王内侍,说了一些对您也没有说过的话?”
霍御燊说:“……不信,但有可能。”
职业习惯,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夏初见赞许地点头:“霍帅难怪您年纪轻轻,就能授元帅军衔,还能坐上特安局总督察的位置,不仅观察力敏锐,而且还能跟自己的直觉做斗争。”
“我现让自己失败的,经常是自己的直觉,而不是自己的能力。您觉得呢?”
霍御燊点点头:“你能体会到这一点,是真的成长了。”
夏初见说:“我以为您会说,很遗憾我经过这么痛苦的经历,才成长,还会说,如果可能,您希望我永远不要成长到这一步……”
霍御燊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我怎么希望不重要,你如何希望,才最重要。”
夏初见啧一声:“我说不过您,好,我回答您的问题。”
“不,我当然没有说什么对您或者狗皇帝都没有说出的话。”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坑王内侍,怎么会说太多的话?说多错多,我还是知道的。”
“他差点害死我,我还要心慈手软?”
霍御燊说:“我信你,但是那位不会信你。”
“所以恭喜你,从此以后,你是真的入了那位的眼。”
“他不会放弃观察你了。”
夏初见不怎么在乎第说:“您就说‘监控’呗,干嘛用‘观察’这么中性的词?”
霍御燊说:“同样的意思,让你不要反感,或者,不要表现出这种反感。”
夏初见是不甘心,但还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拧不过的时候,就不要逞强,暂时蛰伏壮大自己,才能谈以后。
她说:“我会注意。但我能说的都说了,狗皇帝那边,如果我有朝一日痊愈了,他会不会还会把我叫去严刑拷打?”
霍御燊说:“别把那个词放在嘴上,如果说习惯了,被人听见就是一层罪。何必呢?”
他指的“狗皇帝”这个词。
他现自从这一次皇宫一行,夏初见就把“狗皇帝”这个词挂在嘴边了。
夏初见悻悻地说:“知道了,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霍御燊说:“肯定会,所以,你不能痊愈。至少,你的记忆,必须缺失。”
夏初见说:“这个好办,装记忆能力好,很不容易,但是装记忆缺失,还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