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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宁公主此番话的意图便是祸水东引了。
宣平侯知道,自己一家扒望着梅依雪能攀上高枝,奈何那根高枝被福阳郡主守得死死地,任谁胆敢肖想一下都不行。
也是因为触碰到了福阳郡主的逆鳞,才导致梅依雪被迫嫁给一个马夫。
宣平侯其实也并非不后悔,当初那陆北辰明明那么爱慕自己的女儿,若他应下与依雪的婚事,别说是福阳郡主,就是公主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可偏偏陆北辰那家伙变了心。
宣平侯此时被德宁公主的话带偏了思路,一心怨怼起陆北辰来。
德宁公主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又加了一把火。
“宣平侯,不瞒你说,嫁给我府上的马夫后,他们小两口也没少摩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我看那吵架的内容都是围绕着那个陆大公子。当年陆大公子与依雪的事闹得都城沸沸扬扬,哪个不知道他们俩有过一段。将心比心,您也是个男人,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听得这些风言风语呢?”
见宣平侯面色越来越愠怒,德宁公主继续道,“我呀,真是看不上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也不知道我们福阳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宣平侯,你我都是做父母的,我能明白你现在的痛苦,这样,虽然没有多少,但还是请收下我的一番心意。”
德宁公主说完,便示意折梅将她提前准备好的银票交给宣平侯。
“对了,听说今儿个祁王府上有大喜事。”
德宁公主这句话的用意已经很明确了。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宣平侯,真的将一切都怪罪到了陆北辰头上,也就有了将梅依雪的棺椁横在祁王府门口这一幕。
陆北辰起初还不明白,但在宣平侯哭骂声里很快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大公子,若非是你始乱终弃,我们依雪怎会被夫家如此看轻,又怎么会……”
宣平候的声音夹杂着围观路人的指责,让陆北辰心烦意乱起来。
见一行人半天没有回来,乔熹有些担心,便跟着出去看了一眼。刚好被她看到陆北辰微微发抖的拳头。
他不是在愤怒,也并非害怕,而是被宣平侯的怨恨与路人的指责带偏了,甚至可能产生了一丝愧疚。
就在陆北辰倍感无力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拳头上。
是乔熹。
“你听他胡扯,这事儿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乔熹小声对他说。
“侯爷,照你的说法,一会儿是不是还要跑到烈王府门口哭一段啊?”
乔熹的话陆延生不太明白,于是转过头来询问陆福。陆福不敢怠慢,将当年那出闹得沸沸扬扬的闹剧小声给陆延生说了一遍。
“始乱终弃?您别知道个成语就乱用啊!我们北辰喜欢您女儿的时候才多大?再说了,您女儿那时候可是吊着这边,转头就奔烈王世子去了。究竟是谁始乱终弃还不知道呢。”
宣平侯不认得乔熹,刚要张口骂她,又被乔熹抢先了一步。
“说句不好听的,您女儿如今躺在这里,您作为亲爹,不去找凶手算账,跑到这儿来捣乱,您对得起您女儿么?”
乔熹最后的质问,让宣平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之前看热闹的人,也转过风向,开始对宣平侯指指点点起来。
陆延生看了眼乔熹,又看向宣平侯,“说吧,是谁让你来我祁王府门口闹事?”
陆延生的语气让宣平侯不由打了个寒噤。
“是……是德宁公主。”
陆延生笑了笑,“陆福,你交代下去,从今往后,宣平侯府与德宁公主府若再有人来闹事,不论是谁,即便是公主本人,也统统给我打出去!我祁王府不欢迎。”
“是。”
见陆延生转身离开,乔熹也悄悄返回府里,不料,半路被陆北辰叫住。
“乔熹……谢谢你。”
“你别误会,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让我外甥女的满月宴被人毁了。”
说完,乔熹头也不回得走了,她不想陆北辰为此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