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澈冻得浑身冰凉,一天一夜没吃过食物,饥寒交迫下浑身都提不起劲,如今闻着烤肉香,真就馋得不行了,当即大大方方地道了谢,放下背包,过去吃烤肉。
林润声抱着林倩云往里挪了些,给柳子澈挪出点位置。
不大的凉亭里挤了十六个人,非常拥挤,只能坐着。好在这么冷的天,大家挤挤暖和。
在莫卿卿的概念中从来没有饿着肚子节省食物的概念,她见大家都一副饿着肚子没有吃饱又不好意思再吃的样子,便招呼道“吃呀,敞开肚子吃饱。”她说完见到除风倾然以外的所有人都怪怪地着她,问“怎么了”
林润声说“食物不多了。”
莫卿卿说“食物不多也不能饿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天晓得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能活到什么时候。外面那么多野兽,我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食物。”
风倾然说“都吃饱,食物不是节省出来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想办法再去寻找食物。”她说完便低头吃着食物。她的饭量很大,大家到她放开了吃,便不再客气。
莫卿卿想着她带的食物足,即使这么多食物也能吃到明天,然而,她没想到林业和柳子澈居然是跟风倾然一样的大胃王,翠花她们四个的饭量也不小,不知不觉中,他们带来的食物一点不剩。
这让在场的人除了风倾然、莫卿卿、林润声姐妹外,都觉得有些忐忑。
莫卿卿摸摸吃得饱饱的肚子,又灌了一瓶水,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她了圈四周,没见到有舒服的地方给她靠,便往林润声旁边挤了挤,说“让我靠着睡会儿。”
柳子澈自从灾难开始就没吃过饱饭,饿了好几天,终于吃饱一顿,身上也暖和了起来,恢复了些力气。她把挂在背包上的折叠躺椅取下,从背包里取出医疗用品。
柳子澈带的医疗用品特别齐全,不仅有急救包、药品、酒精等消毒用品,还带了便携式血压仪和一大堆用品。她的背包里装的几乎全是这些东西。
莫卿卿好奇地问“柳子澈,你怎么背这么多医疗用品”
柳子澈顿了顿,说“我是从医院出发的。”她说完,便到风振轩身边蹲下替他检查伤口。她检查过风振轩的伤口后,对风倾然说“有骨折,现在没条件,只能做个简单的复位固定。”她顿了一下,说“拍不了片,确定不了骨折情况,很可能将来腿好后会影响走路。”
穆夕妍原本想让柳子澈再想想办法,可想到现在这环境,张了张嘴,便把话咽回去。她安慰风振轩,道“没关系,以后我扶着你,最活要的是人活着。”
风振轩对柳子澈说“没事,姑娘,你就放手做。”
风倾然见柳子澈逃命都不忘带这么多医疗用品,还像是个靠谱的。她对柳子澈点了点头。
柳子澈点点头,说“复位后需要用石膏固定,没有的话,细木板也行”她说话间环顾一圈四周,能否有用得上的。
凉亭中别说木板,连树枝都没一截,外面又正刮着大风,非常危险。
她的视线落在她的躺椅上,对风倾然说“从我那躺椅上削五块塑料板下来。”
风倾然愣了下,随即道了声谢,取出青鳞片去把躺椅上的一条条的塑料板削下来。
柳子澈先把塑料板缠上绷带,做成简易夹板,又把绷带、棉垫等东西准备好,这才让风倾然帮忙拉住风振轩的大腿,自己则拉住风振轩的脚踝和脚掌做牵拉复位,待复位完后垫上棉垫,用夹板固定好,再用绷带缠起来。
风振轩痛得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柳子澈说“脚不能着地、不能用力,至少得休养三个月。如果夹板松了或者移位得及时告诉我。”
风倾然应下,对柳子澈连声道谢。
穆夕妍非常担心地问道“这脚不能着地可怎么办”
风倾然说“妈,没事,我会处理。”
韩北辰说“我力气大,我来背大叔。”
风倾然说道“老韩,那就麻烦你了。”
柳子澈又取出便携式血压仪和体温计给风倾然的父母都测了血压和体温。血压还在正常范围内,但他俩都有低烧。
柳子澈问“你们有哪里不舒服身上有没有伤口,这两天有没有发烧有就说,越早处理越好。”
穆夕妍这才撩起风振轩的袖子和衣服,露出连成片的红肿皮肤。她说“不止是肚子上,背上、脖子上也有。”她说话间,把风振轩拉得高高的衣领小心地拉开,露出红肿已经开始流脓的伤口。她说“风里刮来的草籽沾在身上就生根,把长根的草籽扯掉后,就红了。刚开始又疼又痒,后来就这样了。”
风倾然倒抽口冷声,赶紧掀开她爸的衣服,赫然发现她爸的皮肤几乎没一块完好。她一把抓住柳子澈的手,问“能想办法吗”
柳子澈说“轻度感染。他们发烧是人体免疫力在起作用,熬过感染,体内产生抗体,才能活下去。他们这情况算是极轻的,许多人一感染就发高烧,甚至有很多直接长草死了。”她说完,又取出消毒水和镊子,把残留在体内的草根夹出来,又将化脓的地方挤出脓水,再消毒包扎处理。
这情况不止是风振轩身上有,穆夕妍、陈迎曦一家三口身上都有,且情况跟风振轩差不多。
柳子澈作为医生,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见到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给风倾然的父母处理完之后,提着医药箱去到陈迎曦一家三口身旁,给她们医治。
风倾然对柳子澈独行感到奇怪,便开口问她。
提起这事,柳子澈便是一肚子气。她气道“出事前,很多受感染的人被送到医院,挂急诊,急诊忙不过来,把我们调去帮忙。一伙人抬了一具感染死透的尸体过来,非得让我们抢救。那一堆等着抢救的活人都忙不过来,他们非得拉着我把那尸体给救活,我特么的又不是神仙。我告诉他们这个人已经没了,咽气至少两三个小时了,那帮人骂我见死不救,抄起凳子砸我头上,我当场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长草的病房里,旁边靠窗的病床上还躺着具长满草的尸体”
莫卿卿的瞌睡顿时醒了,问“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