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贞喘着气,看着门关上了,心里不甘,却又觉得好像是解救了他。
云丹进门,还没等说话,就看公主招手让他进内室。云丹心头狂喜:这是公主没把我当外人啊。
进了内室,公主仍然走到刚才打开的窗子前,推开了窗,笑着问:“云丹王子是第一次来慈恩庵吗?”
云丹此刻眼里只有公主,哪有花坛?他深情款款道:“是啊,我是听说公主在此,我才特意来的!”
公主手指遥遥指着前方:“王子,我想去那里散步!”
云丹忙不迭点头:“好啊,我陪你去!”
公主却仿佛想到了难事,皱眉道:“你别怪门外的内侍,他是我母妃派来的,母妃她……不让我见你……”
云丹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宫宴贵妃派了沈廷来打扰他们,原来阻扰之人就是贵妃啊,云丹立刻安抚她:“放心,他拦不住我!”
禅房打开门,得贞立刻迎过去,乐阳公主淡淡说:“得贞,王子让我陪他去散散步。”
得贞大怒:“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胁迫公主!”便要抢上前阻拦。
云丹一个眼色,他那名下属上前架住了得贞,得贞便立刻没有回手之力,口中只“哦哦”乱叫。
公主马上说:“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你别伤他!”那下属便稍稍松了手劲,却仍然架着他动弹不得。
公主和云丹出了禅房,便往那个方向去,云丹心里琢磨着该跟公主聊些什么话题,谁知道公主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仿佛赶路一般,竟然不给他说话的时机。
走到一个拐角,公主猛地停下脚步,回身对他说:“王子,请您去师太那,替我取一本心经来!”
云丹纳闷挠挠头道:“心……心经?现在吗?”
公主用力点头:“是啊!这是慈恩庵的佛法,若是两人同时在佛前诵读心经,他们两人就能心想事成!你快去啊!我下次不一定何时才能来了!”公主着急,于是随口胡编一通。
云丹大为不解,但是看着公主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竟然说不出个“不”字来,再加上她连番催促,只得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匆匆而去。
阿田看着云丹背影不见了,迅速捞起长裙,撒腿就疾奔,心中拼命颂祷:“你还在!你还在!”
跑过一段路,来到药田前,还好,那个蓝衫人还在低头干活儿。
阿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和激动的心情,和眼眶的热泪,颤巍巍喊了一声:“小二哥……”
那蓝衫人一下子回过头来!果然是记忆里憨厚圆脸,浓眉大眼,却不怎么黑了。
小二哥一下子初看险些没认出来,然后满脸的不可思议:“阿田?你是阿田?”
他上下打量阿田华贵的衣裙,疑惑道:“阿田,你……你有钱了?”
阿田眼泪一下子没忍住,迸裂了出来,她捂着嘴,又哭,又急着说话:“小二哥,小二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时间了!我跟爷爷,被一群恶人捉住了,呜呜,爷爷生病了,睡不醒,他们拿爷爷要挟我替他们做事!小二哥,小二哥,”她拿出袖子里的那张纸,塞给小二哥,“爷爷就在这个宅子里,有人看着他,这是地图,门前一棵槐树的,”她又哭,遏制不住的哭,“小二哥,不能报官,他们手眼通天……也不能贸然去救爷爷,会打草惊蛇的……我们跑不了的……呜呜,小二哥,你……你,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帮我什么……”
阿田真的不知道,小二哥能帮她什么,可是她又遏制不住的想求救。见到了熟悉的亲近的人,让她这么多天积累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她一直克制压抑的恐惧绝望和悲伤,犹如火山一下子爆发,又犹如冰川一下子融化。她放声大哭,又要拼命低声,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咽咽,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小二哥惊呆了,他没太听懂,可是看到阿田的崩溃,他立刻当机立断,把那张纸揣进怀里:“阿田,你放心吧,交给我吧!”
小二哥还是如同在太平山那样,可以依靠,值得信赖。阿田一下子收住哭声,赶紧抹抹眼泪:“不行了!我得走了!”起身便跑。
小二哥背后急呼:“哎,我怎么找你?”
阿田直奔,不敢回头,眼泪又迎风流了出来,心里默想:你没处找我,我也没办法联络你,以后还能不能见面我也不知道……
云丹急急去取了心经,脚程甚快就回转了,公主还在原地等他,可是眼睛红红的,仿佛流泪了,他体贴的问:“公主你眼睛怎么了?”
公主勉强笑了一笑:“刚刚进了灰尘,我揉了一下,眼睛很不舒服。”
云丹柔声问:“公主,咱们去哪间殿里共同诵读心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