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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都没有!那老东西越来越不中用!”贵妃怒气之下,也忘了口出雅言。
元喜眼珠微转:“听说,那个贱婢对金妈妈可是不错,礼遇有加。会不会,金妈妈也被拉拢了过去?那小妮子,现在可不太简单啊!”
顾贵妃一下子直起身子:“去!你去!现在把她给我诏来!”她涨红了脸,咬牙道:“我倒要好好问问她!”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乐阳宫的宫门都上钥了。
甘露殿的内侍活生生叫开了封闭的宫门,说贵妃娘娘急招金氏问话。
闹得乐阳宫阖宫都惊动了,连睡下安寝的乐阳公主都闹醒了。
甘露殿内侍只说贵妃娘娘召见金氏,也不说原因,金氏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内侍赶到甘露殿。
进了甘露殿,顾贵妃又变回了威仪尊重的贵妃,高高坐在塌上。
金氏提心吊胆的,绕过脚步一片砸烂的狼藉,赶紧跪倒,口称“娘娘”。
顾贵妃从高处,垂眸俯视着她,不叫她起身,冷冰冰地开口:“你回乐阳宫,也有段时日了,那个贱婢,可有什么不规矩的行径吗?”
金氏自知理亏心虚,也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回复:“也没什么,她还算老实。”
贵妃冷笑:“老实?老实能混个宁国公主吗?老实能去承庆殿赴宴吗?老实,能给你侄子谋个差事吗?”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
“啪!”贵妃说到生气处,狠狠拍了一下扶手,金氏浑身一抖:“金氏!你到底是老眼昏聩了?还是要背叛本宫?”
金氏捣蒜一样连连叩头,砸得地“咚咚”响,口中颤声:“不敢!不敢啊!老奴跟了娘娘几十年了!就是这条老命,都是娘娘的!”
顾贵妃气得胸膛起伏,恶狠狠盯着匍匐于地的金氏,过了好一会儿,才阴森森地说:“给我好好盯住她,有何异动,马上来报!本宫能把你从皇陵别宫接回来,也能把你送回去,或者,”她皮笑肉不笑地咯咯怪笑,“你想去看看掖庭里是什么样?还是想看看阴曹地府是什么样?”
金氏团成一团,抖成了一团。
被顾贵妃半夜叫去连训骂又威胁了一顿,第二天一早,金氏就恢复了卯时起紧盯乐阳的做法。
今日,按规矩,乐阳要先去大明殿,给皇帝请安谢恩。然后要去仙居殿,拜叩新封皇贵妃。
所以要按宁国公主的规制,大妆礼服。
全套的妆容头面佩戴好后,立春忽然说:“公主,你这手串,今天还是别戴了。”
乐阳“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多说,乖乖让立春,从她手腕上褪下来一条红色手串。
金氏眼尖,一下子看出,那手串,不是寻常之物。
等到立春和内侍们随乐阳离宫,金氏端出一盘茶果子,笑嘻嘻地招呼立夏:“立夏啊!来来来!忙活了一早上,歇一歇吧!”
金氏回到乐阳宫,发现了立春立夏是乐阳最贴身侍奉的宫女,也想着跟两人多多说话、多多来往。
可惜立春是个沉闷话少的性子,除了在乐阳面前偶然笑言几句,对着宫里其他人,日常都是冷着脸,话少得很,也没个笑模样,就算跟立夏,关系都很淡,并不亲昵。
但是立夏就不同了,年纪小,话多、嘴甜,性子活泼,没什么心眼儿,时时刻刻脸上都挂着两个酒窝,跟谁都能说笑几句,跟谁都关系好,是乐阳宫里有名的开心果。
而且,金氏也知道立春的来历,她是乐阳救回来的,自然跟乐阳是铁党。
但是立夏,在宫里的若干经历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里人,何时进宫,从几个地方调来调去的,最后来了乐阳宫。几处跟她同事过的宫人,都很喜欢她,可是说到哪都是人缘好。
所以金氏就瞄准了立夏。
果然立夏年纪小,容易哄,很好相处,金氏就是日常给她点儿零食吃,有时候给个宫外来的手帕子什么的,就把她哄得团团转,嘴里“金姑姑”喊个不停,日常也会偷偷给她传小话儿,说宫里私下谁对她不满,谁背后骂她。
这不,一看到那一盘甜到发腻的枣泥馅儿五福饼,早就笑得眼睛眯起来,赶紧挪过来:“金姑姑!还是你疼我!”
两人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吃果子聊闲话。
金氏问:“哎,我看公主今天戴了一条手串,我怎么看着眼生啊?”
有一段时间,金氏有一种感觉,感觉乐阳所有的首饰,都应该是自己的,而且即将是自己的。
所以今日一下子看到一件没见过的,马上就敏感起来。
立夏捏着果子,吃得嘴里含含糊糊地:“什么手串?”
“就是那条南红手串,带着三颗九眼天珠!”金氏识货得很,就短短扫了一眼,就看出那南红至纯,但是最最罕见贵重、堪称极品、价值无双的,还是那三颗九眼天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