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轻轻推门进去,可惜今日本要去慈恩庵的,所以乐阳并没有带着亲手熬煮的麦参饮,而是由元喜早就按照乐阳的方子给皇帝准备好了。
刚才一路而来,元喜仿佛没看到乐阳下颌的伤痕一般,也没解释怎么知道乐阳没去慈恩庵而是去了甘露殿,也没问为何乐阳没去慈恩庵,就仿佛平日里一样,没任何异样之处。
既然他不问,乐阳当然也就没必要主动解释。
她对金氏动手,就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所有这些人,一个个,与爷爷之死有关的人,她一个也不想放过。
可是她是那样的弱小,所以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要冒极大风险的。
她愿意冒险,她愿意与他们这些恶人每一个同归于尽。
若不是还有下一个目标,她都可以不做任何挣扎。
她时刻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时刻准备着把自己当作武器,去狠狠地进攻,之所以还愿意筹谋、铺垫,无非就是想留着这条命,瞄准下一个目标而已。
所以,她花了点时间、和心思,让立夏和小耿都演了戏,甚至想办法牵涉进元盛,牵涉进元盛,就是牵涉进皇上,这样自己就更安全。
而且,在对金氏动手之后,她迅速拿出另一个有重要价值的信息,来证明自己有用,来转移贵妃的注意,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都差一点儿保不住,若不是元盛忽然到来,贵妃当时真的起了杀心,叫唤元喜的那一声,就是想让元喜动手了。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爆出公主在洛州的线索,即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短期的,若是找回了公主,自己立刻就是个死。
但是,她在赌,在赌一件事,若是赌赢了,她能赢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就要继续她要做的事。
虽然很难,但是她愿意用性命去完成。
留住性命,就要有用。留住性命,是为了继续拿命去搏杀。
皇帝已经躺在那张小塌上了,胳膊搭在额头上,闭着双眼,一副准备睡午觉的样子。
乐阳不知道皇帝睡着了没有,不敢出声,轻轻走近。
皇帝闭着眼睛,闷闷地低声说:“乐阳啊?”
乐阳才知道皇帝没睡着:“嗯,父皇。”
她想向以往那样,所以去搬动那只绣礅,想给皇帝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