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后,洛初尘掰着指头算。
算了许多遍,届时会来的都只有季元洲、秦玉……和那谁。
嗯?自己的朋友也太少了。
洛初尘思来想去,狠狠地把锅甩在了梁诀的身上。
早先在京城养病的时候,自己出不了门,身边只有梁诀,也不认识和没法与别的朋友熟悉起来。
如今病好了,回到京城,身边还是只有梁诀这厮,顶着个大将军的名号,不知道吓跑了自己多少个潜在的朋友。
而这人,在(实则为莫须有的)吓跑自己诸多潜在朋友后,还玩起了冷战和消失!
这么多日——已然足足将近一旬的时间,一面都没有露过!
盘算这些时,洛初尘正处于刚写完经义论述、头晕脑胀的时候,忍不住披上一件大氅,走出房门散散心。
他在侯府的院落与在楚府的小院不同。此刻他住的还是从小到大便住着的那间院落,父母在布景上下足了功夫,不仅室内冬暖夏凉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室外更有独立的池塘水榭假山一众。
如今侯府修缮,池塘水榭也一并完善成了初始的模样,此刻正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洛初尘在池边吹了会晚风,仰面看着墨色夜空上的点点星光,头脑清醒了一些,忍不住朝着梁诀府上的方向哼了一声。
不做声便不做声吧,就当你不愿意来了,到时候热灶不请你,某人可别半夜里悔得肠子都青咯。
这般幼稚地在心里放了些狠话,又呼吸着夜空下冰凉而清新的空气,洛初尘心中畅快许多。
想起屋中还差上色的画作,洛初尘心中微沉些许,正准备转身回屋。
谁知,更深露重,正是十二月天正寒的时候,湖面结了冰,更别说石板铺就的岸边地面。洛初尘只感觉自己脚一滑,仿若踩空的感觉,将要空落落地往后倒去——
忽然,好似一阵风吹过。
后背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推力,轻得就像树叶划过衣襟。
洛初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又稳稳当当地往前一倾,站在了池塘的岸边。
洛初尘:……?
若不是心中那种将要跌落的感觉依旧悬着,他都要怀疑,刚才只不过是自己一时产生的幻觉。
他扭头看去,四周院墙都是一片空空,月色所及之处除了死物什么都没有。
洛初尘又低下头,缓慢地抬脚,试探着用鞋底在地面上摩擦。
果真,是滑的。
再回过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