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方向变了。」
祠堂外雨夜中,冷坛游师再现。
浑身褴褛,血衣斑斑,所指方向却已偏移。
王道玄看向李衍所指区域,「方向变动,看来离得不远了,吴前辈所言法脉在何地?」
李衍回道:「天竺山。」
「哦…」
王道玄沉思了一下,又折身取出本古书地理志查找了一番,「怪不得,这个地方贫道隐约听过,虽未列入洞天福地,却也是玄门修士隐逸之地。」
「传闻祖师洞丶焦赞洞丶孟良洞都在此山中,吴前辈法脉祖坛,应该也在那里。」
见李衍仍旧眉头紧缩,王道玄笑道:「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安葬了吴前辈,咱们就走。」
「无论那里有什麽,都会一清二楚。」
李衍点了点,心中却莫名不安。
望着那血衣斑斑,浑身被锁链穿透的游师,他隐约有种预感。
事情恐怕不会那麽顺利…
…………
「诸位安心待着。」
沙里飞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哈哈笑道:「我与道爷去去就回,顺道给你们带些好酒菜。」
车把式老孟头乐道:「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此地靠近鄂州,又有水旱码头,好酒不少。」
「鄂州习俗,九月九要做黄酒,离重九不到一月,估计去年此时的黄酒刚开封,风味正佳啊…」
「老孟头,佩服!」
沙里飞还能说什麽,竖了个大拇指,转身就和王道玄离开祠堂,策马消失在秋雨中。
这是今早定下的计划。
沙里飞江湖经验丰富,王道玄熟悉各地风俗,要打探消息,二人结伴也能有个照应。
而李衍战力最强,留在荒村,万一出个什麽事,也能护住众人。
二人走后,众人也闲了下来。
杠夫们尤为轻松,地方已经到了,只等王道玄择好风水宝穴,他们将棺材抬上山,好生安葬后,这趟活就能彻底结束。
因为牛背梁遇险,李衍已答应,给他们另加五成工钱。
而且时间还充裕,路上再找些活挣些小钱,那麽今年,就能美美过个肥年。
心情放松下来,几人要麽吹牛,要麽听车把式老孟头讲那些江湖野闻,也算逍遥。
而李衍,则独自来到远离祠堂的一处废宅中,将鼓架摆好,又掀起云雷神鼓上防水用的油布。
咚!咚!咚!
很快,鼓声震动,房顶簌簌落灰。
因为李衍是练习神鼓云雷音,拍击时不仅运用暗劲,还要同时念诵「吽」字真言,所以鼓声异常响亮,整个村子都清晰可闻。
杠夫们和车把式,一路上已经习惯,根本不在意,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