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凤飞燕出门后,便乘坐小轿,往东而走,向着常乐坊而去。
常乐坊与东市相连,紧挨城墙,所居者大多是城中富户,一座座深宅大院相隔甚远,以绿荫河道相隔,很是气派。
刚到坊市口,凤飞燕便下轿步行。
她不动声色观察身后,时刻注意是否有人跟踪,又转入小巷,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弯,才来到一间大宅侧门。
咚咚咚!
敲门声长长短短,很有节律。
侧门吱呀打开,露出一冷漠面孔,沉声道:「进去吧,大人已等你多时了。」
凤飞燕不敢多说,跟着那人穿过层层回廊,来到后院花园内。
花园不大,但布置的颇为精致,假山池塘皆有,冬日积雪未散,池水生烟,红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池塘边,一名男子正在喂鱼。
他个头不高,却体型壮硕,身穿便服,双目阴沉,额头两道悬针纹,似乎总有心事。
凤飞燕连忙上前,单膝跪地,弯腰拱手道:「卑职听风小旗凤飞燕,见过千户大人。」
男子正是陕州千户所,掌印千户郭玉槐。
按大宣制度,都尉司于每州设一个千户所,所内共有三名千户,一人掌印,为首领。
听到声音,掌印千户郭玉槐头也不回,沉默许久,才忽然开口道:「查到了没?」
凤飞燕一颤,低头道:「卑职无能。」
她暗自叫苦,心中满是恐惧。
原本的百户常煊,破火药失窃案,又拿下她顶头上司余辰,备受上面器重,如今已威胁到掌印千户郭玉槐。
她归入常煊旗下,原本也没什麽,却没想到郭玉槐突然找上,让她查常煊实验火器之地。
凤飞燕是哪头都不敢得罪。
她既怕被常煊发现,又不敢告密,因为郭玉槐也派了人监视她,这几日愁的觉都睡不着。
出乎意料,郭玉槐并未生气,而是淡淡道:「你刚入他麾下,不被信任也情有可原,放心,本官不会怪你。」
「多谢大人。」
凤飞燕松了口气,连忙感谢。
郭玉槐又撒了把饵料,叹道:「你也是咱们陕州千户所老人,余辰当初对你如何?」
凤飞燕沉默了一下,咬牙道:「余大人对卑职有知遇之恩,不敢忘。」
「是啊。」
郭玉槐平静道:「本官执掌陕州都尉司,凡事但求一个稳,就像这池塘,有草有虫,鱼儿才能活的好,看上去也体面。」
「波澜不兴,多好。」
「余辰确实有错,错在手脚不乾净,给人捏住了把柄,但对手下的兄弟们,却不曾亏待。」
「本官想保他一命,但常煊动作太快,他就是要拿兄弟们的人头,将自己那身官袍染成红的。」
「你,可明白其中凶险?」
凤飞燕低头道:「卑职明白。」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