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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易云和叶茵年纪差不多大,有一次她看中了叶茵妈妈留下的一套翡翠首饰,便死缠着从舅妈那里要了做自己将来的嫁妆,叶茵因为妈妈说过那首饰是留给她的便不高兴,两人闹了起来,结果小白花叶茵被体格健壮的易云打了十几巴掌,脸都肿了半边。舅妈不过嘴头上骂了表姐两句,随即就说:“茵茵啊,你表姐不懂事,这套首饰有什么好看的,就给她吧,舅妈给你买更漂亮更贵的。”
叶茵那时哭着说:“这是妈妈说要给我的。”
“你肯定听错了,姐姐去世前不久还对我说呢,她特别喜欢小云,这套翡翠就给她添嫁妆了,当时你舅舅也听见了,不信你去问他。咱们是多亲的亲戚,你妈会舍不得这一点首饰?舅妈会为了这个骗你吗?”
这种事情多了,再笨的人也慢慢回过味儿来了,叶茵见自己和妹妹过的实在不堪,几次想要反抗,却被舅舅的威胁和舅妈的哄骗给弄得晕头转向,大败而归,接下来被各种欺负找茬,连胆子都磨细了。
原来包子是这么炼成的,叶茵摸着下巴想。她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圣母包子到末世后会变成那种丧心病狂的样子,大约是后来又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长期各种憋屈,一下子把平时积攒的阴暗面都爆发出来了吧。
“姐姐,你要去找舅妈吵架吗?”叶花看叶茵的表情带着杀气,小心地问。
叶茵笑:“怎么会呢,吵架有用的话,律师靠什么吃饭啊。”
叶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出租车到了叶宅门口停下,叶茵抱着妹妹下了车,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自己曾经的家。
叶宅大体和记忆中的一样,灰白色的仿欧中古建筑,特意留了些风霜痕迹的铜质围栏与细石子铺就的小道蜿蜒至同色系的门廊,似乎一打开就会迎面扑来一阵奢华又低调的气息。不远处则是曲曲折折的回廊与游泳池,几株热带高木与各种乔木夹杂着点缀这个院子,若不是花圃正中心一大簇刺眼的红牡丹破坏了整个格局与气氛,叶宅几乎可以上画了。
叶花有些紧张,叶茵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按响门铃。
来接她们进去的是女佣王妈,据说是舅妈小学同学的亲戚,她来得晚,不知道这个家里的底细,每次都叫错了称呼。
“表小姐你来啦,正好快要开饭了,一起吃吧!”她很瞧不上叶茵和叶花,两个人好像之前赖在易家住了不少时间,都搬出去了,还想着回来蹭饭。
表小姐?
叶花涨红了脸,眼泪险些落下来。叶茵恍若未闻,含笑闲闲寒暄:“家里都有谁呢?”
这口气,说得和自己家一样,真不要脸。王妈撇撇嘴,语气冷冷的:“现在易家只有太太和小姐在。”着重强调了易家两个字。
“这样啊。”叶茵依旧笑吟吟的:“王妈你在这里做了几个月了?走的时候,肯定会舍不得吧。”
“啊……?”
叶茵没理王妈,这样的虾兵蟹将暂时没必要她。她带着叶花,抖擞精神走进了叶宅的大厅。
两人的舅妈周雪琴和表姐易云见她们不请自来,很有些诧异。易云登时垮下脸,以看乞丐的方式将姐妹俩从头看到脚,发出一声很明显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