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恕罪,我不是指这事。”张斐直摇头道。
王安石道:“那你是指何事?”
张斐道:“其实之前司马学士就找过我,他已经算到王学士会走这一步,所以他让我在这一步卡死你,务求做到,不向西北百姓增税。我!”
“这个老匹夫啊!”
王安石听得是勃然大怒,“前线将士浴血奋战,他竟然还想着跟我较劲,自古以来,奸臣莫过于此。我与司马老贼,是势不两立。”
张斐放下挡住唾沫星子的宽袖,又道:“王学士息怒,其实这事要换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说甚么?”王安石激动道。
张斐道:“就事论事,此事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我带着公检法,也有失败的风险,人家司马学士当然不会愿意让公检法去冒这险,而且他也担心,如果出问题,王学士会将责任全部推倒公检法头上。”
王安石瞧他一眼,突然冷静了下来,“这是他的担忧,还是你的担忧。”
张斐立刻道:“当然是他的担忧。我现在是非去不可,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担忧有什么用。”
王安石道:“你去就行,不用理会那老贼。”
张斐欲哭无泪道:“但我要没有他的支持,这情况只会变得更加困难。”
他的成功,是既少不了王安石的支持,也少不了司马光的支持,目前他的基本盘可是在保守派那边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很多人看来,张斐在河中府取得成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而原因就在于,王安石、司马光、皇帝都给他支持。
赵顼只需要对付当地势力。
王安石算是听明白了,“他提了什么条件?”
张斐道:“很简单,他表示王学士必须要接受他们的建议,在熙河地区未有彻底稳定之前,必须保证不再对外兴兵。”
“他做梦!”
王安石怒哼道:“消灭西夏,收复旧土,这就是我王安石的主张,我不可能答应他。”
张斐劝说道:“但他也没有否定这个主张,只是说在熙河安定之前,不能再对外用兵。”
王安石道:“可如今士气高昂,若是这么做,只会令我军丧失斗志。”
张斐道:“维持士气,在于能够及时论功行赏,而不是在于继续东征西讨。”
王安石一愣,问道:“所以你也赞成?”
张斐点点头道:“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能否解决熙河军费问题,如果能够解决,那熙河地区很快就会稳定,政事堂就可以制定下一步计划,如果不能解决,那我们是否应该先想到解决军费之法,才对外用兵?”
王安石觉得也有道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张斐立刻将自己的计划,告知王安石,先成立贸易重镇,避开那些大酋长,提供公检法的土壤,然后辐射周边。
王安石道:“这只是推行公检法,军费问题该如何解决?”
张斐问道:“如今那地方收得上税吗?”
王安石叹道:“要是收得上,也就没有这回事。”
那些大酋长主动投降,没问你要钱就算好了,还向他们征税,那人家投降的意义何在,肯定反了呀。
张斐道:“既然收不上税来,就只能依靠王学士的理财理念,咱们靠提举常平司和马家解库铺去赚取军费。”
王安石神情立刻缓和了几分,这话听着舒心,又问道:“这能赚多少?”
张斐道:“一切。”
“一切?”
王安石顿时来了精神,“如何赚取一切?”
张斐道:“从买卖上来讲,我方军队就是当地最大的客户,军方的采购,会是当地最大的订单,我们就能凭借这一点,去影响整个熙河的局势。
同时,吐蕃、西夏非常需要我们大宋的商品,只要我们能够垄断这些商品,那我们不但能够赚取丰厚得利润,同时又是最大的卖家。”
王安石质疑道:“可我们凭什么去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