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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漾垂长的眼睫颤了颤,就着卫生纸把项链拿回来装进包里,她松开另一只手上的防狼警报器,换成一颗大白兔奶糖,以物换物,放到了少年掌心。
少年嫌弃唐漾动作慢,拿了那颗糖,面色颇为不善地转身离开。
唐漾目送少年。
而就在刚才那个转角,有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站在那,她望着这边两个大人,手背在身后,目光怯怯。
少年走近转角,小姑娘身体朝后缩。
少年龇牙咧嘴凶小女孩,小姑娘瘪嘴,少年抬手像要打人,小姑娘怕得眼睛红红,眼泪都快掉下来。
少年还是一副没好脾气的表情,手一松,吊儿郎当地把那颗大白兔奶糖轻轻搁在了小姑娘头上。
风吹过,沙沙响。
少年路过转角,身影消失不见。
小姑娘剥开糖纸,含得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她微眯着眼睛,脸颊柔而亮。
唐漾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很久之前,在南津街那个下午,张志兰家两个小孩,一个说仍旧想当军人,一个声音稚嫩但满是认真地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
两幅场景好似无关,如果非要相连,大概是唐漾心底某个很柔软的角落,在这两个下午,被同样的力度轻轻戳了一下。
————
傍晚六点,唐漾一行人临回去前,福利院院长回来了。
院长是个六十出头的老头,头发灰白,精神矍铄,他放下采购的东西,邀请唐漾和秦月上去喝杯茶,两人应下。
到办公室后,唐漾和秦月先就今天活动圆满结束表达了感谢,唐漾真心实意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过来。
老院长笑着应好,给两人说了福利院近几年的概况。
聊到后来,不知是谁提了时靳,老院长脸色渐渐暗下去,门似乎被外面的风吹动了一下。
好一会儿后,老院长叹气:“这孩子啊……”
时靳父母是医学院知名教授,从小家境优渥,他八岁那年,一场猪流感风靡全国,父母在抗疫第一线双双殉职,他跟着奶奶生活。时奶奶是A市有名的企业家,财团族群庞大,几乎能和九江媲美。照理说,时靳应该继续无忧无虑的少爷生活,但他十二岁那年,奶奶去世,姑父姑母收养他,他十三那年,姑父姑母离婚,财团内乱割据,姑母因为种种原因把他送到这,便再也没有接回去。
“他一直觉得他父母不是简单的殉职,但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