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术知道,他们在等他先挂电话。
唐术烦躁地抓了抓头,然后把电话挂了。
本来他不焦虑的,结果那俩人一通电话打过来,就让他变得焦虑,一整夜没睡好。
第二天,他无精打采地去上学。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不会又是搞你那小明,彻夜未眠吧?”损友一号揶揄地笑他。
唐术没理会,刚坐到椅子上就趴桌上睡了。
————
半年了,唐术的父母还没有飞回来。
唐术等得有些急躁,之前打电话,他们总说快了快了,可是都“快了”有三个月了,结果还没回来。
明天就是他的十八岁成人礼,像他们这种家境的人,成人礼虽然不用举办得跟宴会一样,但总要稍微隆重一点才好。
夜晚,一通电话打到唐术的手机里。
唐术看着电话上的备注,一颗心突然被紧紧揪住,不上不下的。
唐术接起电话,平和地问:“二姑?”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唐术的心脏在此时不停地跳动。
昏暗的房间里,一抹月光透了进来,照在了唐术的脸上,显得他脸色有些惨白。
最后,电话那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节哀……”
“……”唐术没说话,低着头,稀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毫无预兆。
毫无预兆地,就向他的心脏处捅了一刀。
现在是凌晨两点。
穆女士曾告诉他,他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生的。他出生时,唐先生在外面读小册子,正好读到“娄金”这个星宿名。
“财运!他长大一定能跟我一样,事业有成!”
穆女士打他,“孩子出生时间哪个跟娄宿有关了?别净瞎说。”
而如今,他的父母死在了他出生的时刻。
诞辰变为祭日。
好荒谬的事情。
偏偏这样荒谬的事情,却生在了含着金钥匙出生,到现在为止都被爱意灌满长大的人身上。
“之前……三个月前他们就,就出了车祸。我们找医院尽全力救治,拉扯着他们的命,本以为能救回来的……”
脊髓、内脏损伤严重,接受治疗的话,康复可能需要数月至数年。可他的父母,只坚持了三个月,就撒手人寰。
他不知道父母在生意场上的暗流涌动,媒体对外报道这场车祸是由于路面湿滑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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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说,具体的细节,他这个小孩子根本懂不了。
二姑说,她会尽全力,把那个人送去警局。
那个人是谁,他也不知道。
他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可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自作聪明、蒙昧无知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