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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父亲要的……这么简单吗？一直以来，都是他想得太过复杂了吗？
柳岳明看着柳睿明的眼光万般复杂，有尊敬、有崇拜，或许还有怨恨，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视着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大胆，在以往他是万万不敢的。
“父亲，你可有曾……把我看作你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份低微，连带着他的出生也很低微，可是，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必须承受这些给他带来的痛苦。
“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柳睿明似乎有些惊讶，他甚至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柳岳明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看着这对蠢父子之间的互动，柳玥容几乎忍不住捂脸，很想冲上去抓着柳睿明的肩膀狠摇一通，顺便咆哮一通。
养儿子不这么养的，生下来之后还要教养，不是随随便便给个院落任其自生自灭呀，便宜老爹你的三观到底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当初怎么会有女人愿意跟着你的……
柳玥容心里的无限咆哮模式默默启动，看着柳睿明的眼神那叫一个鄙视，简直都让柳睿明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他……做得不对么？
那一脸的困惑，别说柳玥容了，就连大管家都有着不忍直视了。
主人啊，就说了你对待自己孩子的方式不对啦，你还不肯承受，现在好了，现世报来了吧！
鉴于这神一般的剧情发展，直到柳玥容一行四人打算离开时，柳岳明都还没从怔神中回过神来，眼神呆得可以，不过，在他们即将走出房门时，他却突然又说话了。
“父亲，当年夫人的死，是人为的。”此话一出惊起巨浪，柳玥容瞬间转身回到床前，压抑着激动地揪住了柳岳明的衣襟。
“你说什么？”原来，原主母亲当年的病逝，居然是人为所致么？
第146章身世有疑
“……”柳岳明早已预料到柳玥容的激动，却没有料到他会对自己这个伤员动手动脚，一时两相对望无言，直到柳睿明踱步过来，柳玥容才松开了揪着柳岳明衣襟的手，低低说了声“抱歉”。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柳睿明的语气明显低沉了八度，似怒似肃，让柳岳明一点都没敢卖关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当年，柳玥容的母亲刘雅韵因为生产而导致身体虚弱，多年调养未见成效，一直都隐居在月华苑内避不见人，就是柳睿明，也因为忙碌或是刘雅韵的拒绝，而少有见面的机会，也正是因为如此，刘雅韵渐渐病弱直至逝去，他才没有觉得太过突兀，可心中的愧疚却是一直存在的。
他承认，对自己的妻子刘雅韵太过冷淡疏离，可感情所至，他确实做不到，对一个霸占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爱人的幸福的女人多有怜惜，那于他而言，是对爱人的背叛，他无法原谅那样的自己。
原本的一切，在柳睿明冷然的性子之下，似乎都挺正常，只不过，柳岳明却无意中看到，厨房的一个烧火丫头，趁着厨师不注意，往送到月华苑去的汤药里加料，当年的他，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顺眼，更别提这种无意中看到的“别人家的事情”，他转身就忘了这件事，然而，第二天，夫人刘氏却因病去世了，三天后，柳岳明发现，那个烧火丫头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就是再笨，也隐约察觉到这其中有鬼，但他也更不敢说出此事了，便一直埋在心底，直到今天，他冲动之下，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而且，他说完之后，没有多少紧张，更多的反倒是轻松。
“我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在夫人过世之后，柳玥……八弟也离家出走了，这其中，大哥和二姐的功劳可不小，当年那些流言都是他们暗中命人传播出去的，为的就是逼走他这个嫡子，我不只一次听大哥亲口说起当年的事情，他可是颇为得意的。”当年柳睿明在原配正妻逝去后，几乎是立刻就将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接入府中扶作正氏，还带来了年长的一子一女，当朝在柳家，那可是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想到这里，柳岳明不由得嘲讽地看了父亲一眼，却发现，柳睿明的面色竟然有几分苍白，甚至还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当年容儿离家和他娘亲的病逝，都与老大有关？”此话一出，柳岳明和柳玥容都震惊了，难道……这不该是人尽皆知却不能说出的事实么？若不是柳睿明过分无情，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你不知道？”这下子，莫非，这不能言说的真相，居然还把英明睿智的柳大家主给瞒住了？这不科学！
柳玥容不知道柳睿明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无法预料他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只见他双手紧紧握拳，整个人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脸色已经从略微苍白变成一片铁青。
“刘平，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柳睿明一看刘平的表情，就知道他极有可能知情，被瞒住的人，只有他一个，这让他无比愤怒，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老爷，您忘了那时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大管家没有慌，只是照样冷静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定定地看着柳睿明，然后，柳睿明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再度有了变化。
柳玥容见状，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可以想见，当年的情况有多复杂，连柳睿明都纠结至此，那当时的其他人，又该是如何人人自危呢？原主的母亲，一定是在极度的痛苦中离开的，想到这里，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口一阵刺痛。
他一定要查清这件事情。
“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地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他有过怀疑，如今的柳夫人才是柳睿明当年的挚爱，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才不得不养在府外，而听从家族安排娶了刘雅韵为妻，可是再细细一想，他又觉得这种推测满是漏洞，简直不合理到了极点。
更何况，他亲眼见过柳睿明看着那幅美人图时，那种眷恋、热切、爱慕……种种的情绪外露，几乎不曾有过分毫掩饰，他甚至还因为自己与那画中的美人面貌相似而爱乌及乌，种种迹象表明，那画中的美人，才是他的挚爱。
这感情未来也太纠结了！
柳睿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走到床边，定定地望住了柳岳明，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还有什么？”
被无视的柳玥容怒了，差点就要上前踢这便宜老爹一脚，还得踢屁股，不带这么忽视人的！然而，瑾炎却在眼时附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让他顿时有些心情复杂了。接着，大管家也走过来对他耳语了一句，他只叹息了一声，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离开那个院子。
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他纠结着连脚步都走不快，路走到一半才猛然察觉，他居然就这么走了，都没听全柳岳明要说的话呢！便宜老爹太奸诈了！
“我要回去！”柳玥容气鼓鼓地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瑾炎一把拉住，单手一搂便带到了半空，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柳睿明的书房门外，直到坐到书房里手里被塞进了一杯温茶，他还是一脸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