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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道：“瑾炎，你帮着便宜老爹欺负我！”那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避着他？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紧张地起身就要走，却被瑾炎搂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后背安慰。
“玥，乖一点，你父亲会给你一个交待，不要焦距……”瑾炎的安慰渐渐起了作用，柳玥容不再挣扎，只是安静地窝在瑾炎怀里，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他觉得自己不再紧张，不再慌乱了。
然而，当柳睿明回来时，一切恢复原状，他就像一只刺猬一般，瞬间立起了全身的刺。
“你们说了什么？我娘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计较当年柳岳川对我所做的一切，但如果我娘亲是他们害死的，我绝对不会尚罢甘休！”柳玥容的语气很冲，几乎是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柳睿明，然而，柳睿明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反倒用一种激动到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背后都忍不住汗毛直立。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尼玛，这简直就是要吃人的目光，便宜老爹已经不打算玩宠爱的游戏了么？
在他不明就里的回视下，柳睿明不断深呼吸再深呼吸，狠狠灌下一杯冷茶之后，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拉着柳玥容坐下，仔细地又打量了他一番，直看得柳玥容都要炸毛了才作罢，这才缓缓道：“你大哥和二姐，并不是我的亲骨血，而是……我已经逝去的大哥的骨肉，大哥过世时，我曾答应他，帮他留下一条血脉，我原本只是打算在府外好生安置他们，可当年你母亲病重那段日子，那袁氏却暗中散播了不实的谣言，逼得我在不得违背对大哥的承诺的情况下，不得不将他们母子三人迎入府中，我没有想到，他们竟是一早就与何家有所勾结，还害死你的母亲……”
讲到这里，柳睿明已经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无比懊悔当年的疏忽，若非如此，刘雅韵不会含恨而终，柳玥容不会被逼离家，然而，他却自以为是地继续过自己的太平日子，甚至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如果他的青儿知道他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一定……会怨他吧！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是第一次，柳睿明如此低微地向别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对着柳玥容，他几乎不敢抬头直视。
然而，柳玥容此时却不似刚才那般愤怒了，他都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关注点是不是太诡异了点？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真的去漠视我娘亲的死活，也如你先前所说，是故意要放我离开柳家以保安全？”他更在意的，是这个男人对原主母子两个真正的心意。
可以不爱，但不能无情，他很介意这一点。
“自然，不论爱与不爱，你娘亲终究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可是，心高气傲如她，在得知我的心不在她身上之后，她始终不愿见我，我无论做什么，于她而言都是笑话，甚至是对她的嘲讽，或许我有消极的心态，可在那样的境况下，我也有些无奈。”
柳睿明听出了柳玥容语间的松动，也看到了他神情的松动，心中稍定之后，讲述起当年的事情来，也更加坦然了。
当年的事情他有错，但刘雅韵同样有错，从头到尾的拒绝，让他根本没有机会与她和解。
然而，他心里更在意的，还是刚刚柳岳明最后说的那些话，柳岳明或许意识不到什么，但他听了却是满心震惊，因为……那意味着，柳玥容的身世有很大的疑点，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不是他与刘雅韵的孩子，可是，他却生得与自己的爱人如此相似，甚至眉宇间的神情都有几分神似。
这意味着什么？柳睿明不敢深想，可是，却又不得不期待了起来，在回来书房的路上，他已经吩咐大管家去查当年的事情，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此时此刻，柳玥容虽然不若先前那般紧张慌乱，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这个时候，他一点也不想与柳睿明待在一起，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先回去了……”说完，不待柳睿明有任何回应，他就已经拉着瑾炎离开了书房，甚至为了避开柳睿明的追出，他央着瑾炎以轻功带他离开。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柳睿明。
第147章鸿门宴
这一次，柳玥容的心是真的乱了，完全失了方寸，无论怎样都平静不下来，瑾炎上场也无济于事。
“玥，你这是怎么了？不要自乱阵脚，这些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又或者……你并不那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瑾炎只说对了一半，柳玥容并不单单只因为这件事情而心乱。
“瑾炎，你不知道，我……你感觉得到的对吗？对柳睿明，我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想要去亲近的感觉，我没办法恨他，甚至，现在连讨厌都讨厌不起来了，我可以分辨出他的那些感情流露，是当真心还是假意，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应，这……这不正常，这不应该……娘亲是带着怨恨走的，我不该不恨他的……”
瑾炎闻言心中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心疼，他是真的没有料到，柳玥容心中最纠结的事情，竟是这个，不由得怜惜地将人搂进怀里，用力抱住。
“小傻瓜，你钻进死胡同了，一辈的恩怨，不该由你来承担，正如先前所说，你母亲的怨来自于你父亲的不爱，这是没有办法强求的，我想，你母亲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从未对你直接说出，而是任由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不是么？玥，就这一点，我不得不说，你的母亲……很自私，是她把自己的怨恨强加在你的头上，你仔细想想，撇除你母亲的因素，你的父亲……是不是并没有对你有多冷漠？”瑾炎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对于爱人的母亲，而且还早已过世，他不好去指责什么，但有些事情，错了便是错了，做再多的掩饰也改变不了事实。
“……”柳玥容惊讶地抬头，想要反驳，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急促地喘息着，脑子里一片纷乱。
柳玥容在翻找原主的记忆，以往他并不是挺乐意去看这些，虽然嘴里说得豁达，坚定着原主的人生就是他的人生，然而事实却是，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着原主在离开柳家之前的记忆，是害怕受到伤害吗？
他说不清楚鬼神之论，但他重生一事已经足够诡异了，他不知道自己与原主之间的纠葛到底要如何来形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性格里已经渐渐地揉合进了原主的性格，只是起主导作的仍旧是他罢了。
这……才是原主的怨念吧？他居然一直都忽视，一直都在回避，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丧气地垂下了脑袋，满脑子都是对原主的愧疚。
他占了原主的身体得以重生，不论原主是否之前就已经逝去，但终究……他才是后来的一个。
“瑾炎，我觉得……我挺自私的……”柳玥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听得瑾炎一怔，然后皱着眉头，抬手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