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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本王特别紧张爱妃,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爱妃,以我们两人的夫夫情深而言,爱妃你自然也要特别忧心本王才是。”云瑾焱说得理所当然,柳玥容却听得冏冏有神。
“然后,我就必须要忧心成疾,待在府里修养?”个屁呀,他就不能心里积郁,时时想要去府外散心么?成日里待在府里闷着,没病也能闷出病来呀!他最近是嗜睡没错,可清醒的时候也不少呀,真让他在府里种蘑菇不成?
“玥,平叔两日后就能抵京,小舅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不过,是易容成他人的样子。”云瑾焱终于放出爆炸性消息,听得柳玥容眼睛一瞪,张着嘴巴半天,愣是没吭出一个字来。
卧槽,路大神医回来了,他还有好日子过么?想到路大神医给他写下的每日行程及饮食细规,柳玥容就忍不住脑仁儿抽疼,仔细回想一下……尼玛,到底搁哪儿去了呢?
他想不起来,他家王爷一定记得,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必须积极补救,“王爷,请问平叔给写的小纸条,您记得放哪儿了么?”柳玥容大眼眨啊眨,闪得跟星星一样,云瑾焱愣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还自顾自地倒了杯温茶,悠闲自在地喝了下去。
“嗯,爱妃刚刚问了本王什么?”云瑾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已经忍笑不住,其实,当初路平把条子写给他们的时候,便交待过,并不必刻意逐条按所写来行,但要尽量靠拢,尤其是饮食和运动,若不把握好尺度,将给带来安全隐患,一点马虎不得。
可柳玥容成日里撒娇赖皮的,让云瑾焱这个宠妻成瘾的男人,也是莫可奈何,看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总会不忍,一个不留神就能让柳玥容得逞了去,至于饮食……那就更糟了,柳玥容原本是不怎么偏食,可之后愣是变得挑剔无比,什么爱吃吃什么,可偏偏他爱吃的东西,单子上就对不着几样,云瑾焱和府里的良医都默默发愁,柳玥容却越发嚣张得厉害了。
最后,云瑾焱也只能写信,请路平尽管返京。
果然,这一招才是最灵的,瞧,王妃殿下不是马上就有激烈反应了么?
“王爷……你赶紧想想,平叔写的小纸条扔哪儿了,要真丢了,我就完了……”柳玥容是真着急,他现在是,平叔一准不会揍他,可是,一想到平叔的手段,他宁愿被揍啊!
柳玥容正悲催呢,扭头就瞧见他家王爷正在偷笑,瞬间秒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蹦,直愣愣扑到云瑾焱腿上就开始折腾,“臭瑾炎!你居然欺负我,我要云告诉外公!我还要告诉我老爹!我要让燕儿都不理你了……”长长的一串告状宣言之后,柳玥容被爱人闷笑着重新搂回怀里,轻轻拍抚着后背安慰,“爱妃,本王错了,求爱妃原谅……”
“……”一点诚意都木有!扭头,不理他!
“那这个要不要?”云瑾焱指间夹着一张牛皮纸,微微晃动着带来轻响,柳玥容眼睛一亮,迅速伸手抢过,看到里面熟悉的字迹陌生的内容,瞬间定下神来。
“王爷,我陪你演戏没有问题,但你也得陪我演戏,还得找胖师傅商量一下,菜单什么的,得改改,唉呀,是不是连府中采买的记录也得改改?平叔一查就要露馅了呀……”左想右想,只觉得到处都是坑,而且还都是他自己挖的,简直欲哭无泪。
“……王爷,我害怕……”柳玥容心里默默流下了宽面条泪,万分乖巧地伏在云瑾焱怀里,“救命……”
“呵呵……”木有等来爱人的安慰,只等来爱人忍俊不禁的低沉笑声,柳玥容表示,累觉不爱。
等笑够了,云瑾焱也没打算继续让爱人忧心,温柔地贴在他耳边,把路平的交待道出,这才换得爱人展颜一笑。
“真没骗我?”平叔折腾起人来,可吓人了。
“安心。”
于是,第二天燕王府里就传出了消息,王妃忧虑成疾,整日卧在床上唉声叹气,燕王忙碌不停,连安慰陪伴王妃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并没有,这种效果全都是颜万的化妆术制造出来的,迷惑性高达十级,连柳玥容都看不出半分假来。
自这则消息开始,京城的形势再度生变,原本淡定自若的贺相一派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不是闭门不出,便是来去匆匆,各种陈情的奏折如雪花般飞入宫中,可是,这些奏折皇帝却看不到,坐在御案后面的人,竟是大皇子云瑾琛。
“哼,现在开始着急了?想重新站队了?做梦去吧,等孤登上皇位,必要让他们不得好死。燕王……孤定要让你知道,何谓碾落尘泥,哈哈哈哈……”宫中的局势,已然被大皇子云瑾琛一手掌控,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关的关,病的病,什么也做不了,皇帝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几欲昏迷不醒。
他怎样也想不到,他最宠爱的儿子,居然会如此待他,为了皇位,可以顾生父的性命于不顾,甚至……害他性命。
“皇上……”皇帝的身边,如今只余一个老奴伺候,若非如此,他恐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朕……错了吗?这些年的宠爱……都错了吗?”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皇帝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都已经默然无光,看着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是,皇帝的年岁却是五十不到,向来龙体康健。想到害自己至此的人,正是他千娇万宠着长大的长子,皇帝扯开嘴角,笑得万分凄凉。
“朕……错了吗……”除了不断地重复这句话,皇帝已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里酸楚得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可是他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如果让一切回到当年,他……恐怕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了,为了反抗而反抗,毫无道理地搓磨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还将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到一个孩子身上。
这就是报应吧?
“皇上……”老奴不知该如何劝说,心中焦急却全然无法,只能在一旁陪着哭,眼看着皇帝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他们都知道,等到皇帝真的昏迷不醒的那一天,便离一切结束不远了。
燕王妃卧病不起,已经整整五天,各方势力都想打探虚实,可是,燕王府却像个铁桶一般,别说人了,就是只苍蝇也轻易飞不进去,探听虚实什么的,完全是梦话,说出来也只能骗一骗自己。
而病弱中的燕王妃呢?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小楼里,看看闲书写写菜谱,顺便时不时拎个影卫进来练练针炙术什么的,其实,过得也不算无聊,更何况,他家王爷每日都会抽时间陪他,再加上午睡晚睡的时间……嗯,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他压根就闲不下来,还能闷个球啊!
过得简直不能更充实了呀!
这日傍晚,柳玥容兴匆匆地拿着新写的菜单,打算亲自下厨试试手,却半道被他家王爷截去了书房——吃晚饭。
“……王爷,在书房里吃饭,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无论是菜色和份量,都与平时无异,柳玥容心里起码绕了百八十个圈,还是没能琢磨出什么名堂来,索性光棍地直接开口问他家王爷,顺便坐下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