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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立马接话。

“对对对,”堂嫂又是一阵乐呵,“我嫂子在他开门出去的时候还提醒着,这刚下了雪,地上积雪多,小心别摔着了,结果院子里的积雪没把他摔着,倒是去茅厕的时候掉进去了!”

“那天晚上硬是把我爹娘他们都闹醒了,然后烧了三锅水才把身上洗干净!最后我嫂子还是嫌弃他臭烘烘的,赶他去挨我侄子睡了。”

杜月兰听得津津有味,“没厕板吗?咋会掉下去呢?”

乡下的旱厕,下面是坑,上面是两块木板,也叫厕板,没用的时候,两块厕板就并拢在一起,既能遮住茅坑,也能让小鸡仔掉不下去。

用的时候才分开。

“是这样的,”堂嫂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我娘家那会儿正在修茅房,厕板就给挪开了。”

话音一落,杜母等人全都笑了起来。

还在喝酒吃饭的杜老三听到后瘪嘴,“我们还在吃饭呢,她们咋说那些事儿呢。”

“习惯就好了,”杜大伯笑着摇头,“就这事儿,我听了不下十遍了。”

“每天晚上六斤娘想起大哥那事儿,都会再跟我和六斤讲一遍,她讲完后嘎嘎乐,我和六斤也要跟着笑才行。”

杜月冬啧了一声,说起自己的“辛酸”事儿。

温庆平坐在他们中间,面前放着一个酒碗,里面的酒还没喝完,他静静地听长辈和哥哥们说话。

锅里的热水好了后,杜月兰去洗了澡,然后跟二嫂站在灶房后面那道门刷牙。

二嫂一边刷牙,一边叮嘱杜月兰,如果温家那边有人欺负她,一定要跟他们说,千万别瞒着。

杜月兰这才知道杜母把她那个梦告诉了家人,家人得知梦里他们在杜月兰被欺负时连面都没出后,既心疼又自责。

洗漱好后,杜月兰就回自己做姑娘时的房间睡觉,这个房间没人动里面的东西,家人打扫时也会很仔细地清理。

柜子上一点灰都没有。

洗好澡的狗娃被大嫂抱了过来,“狗娃想挨着你睡。”

杜月兰赶紧把侄子抱过来,她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晚上尿尿记得跟我说。”

狗娃点头,“好。”

乡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出嫁的姑娘再回娘家,就不能和丈夫睡在一张床上,所以杜月兰还是住自己的房间,温庆平则是睡客房。

杜母还坐在堂屋听他们说话,一直到她都开始打哈欠了,杜老三几人也没睡意时,杜老三道:“你快回房睡,我们喝好后会收拾的。”

“是啊娘,您去休息吧。”

杜大哥也劝道。

“那成,你们慢慢聊,”杜母因为昨晚没休息好,所以这会儿确实撑不住了。

她回房后,杜大伯看向温庆平,“你舅舅家的哥哥,现在伤养得怎么样了?”

温舅舅有一儿一女,他的儿子前段时间帮人抬石头盖房子,结果不小心被砸伤了腿,当时人就疼晕过去。

这事儿好几个生产队都传开了。

有些说腿当时就断成两截;有些说两条腿都不能动了;还有人说连传宗接代的地方都跟着被砸烂了……

总之越传越不像话,到底人怎么样了,他们这些也不清楚。

提到温表哥,温庆平眉头微微一皱,杜二哥见此有些紧张,轻声问。

“真的和那些传言一样,那地方都被砸成糨糊了?”

“没有这么夸张,”温庆平被他这话逗笑了,其余人见他笑,也跟着放松下来。

“就是骨头断了,当天就去县医院接了骨,现在是让他尽量不要动,一直躺着养呢。”

杜老三一拍桌子,“我就说没这么严重嘛!听外面那些吹牛,越传越不像话!”

“可不,”杜大伯也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发生的事儿。

“想当年我和你们大伯娘刚结婚没几天,因为我一好兄弟家里出了点事,半夜出发过去帮忙,一去就是十好几天。”

杜大伯的声音很沉稳,听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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