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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着低头开门的汤雯棱,冷不防被旁边的一道人影吓到,原来是易霁浪。
她用左手拍拍胸口,“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推掉了雷嘉庆的委托?”
“没错。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因为雷嘉庆急着到处找律师,所以消息才会传得那么快。”易霁浪悠闲的倚着大门,跟她分立门的两边。
大楼进出的邻居在经过他们两人之间时,都投以疑惑的眼神。
“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你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不!”
汤雯棱迅速拒绝。她家里满是高中时偷拍的他的照片,不能让他看见。
易霁浪挑起眉,汤雯棱有些狼狈,“嗯……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不太方便。我们到中庭花园好吗?”
搬出家里是这一两年的事,她想要拥有独立的生活空间。而爱女至深的爸妈在经过实地勘查,确定保全设施十分严密之后,也就随她了。
他耸耸肩,跟着她来到中庭花园。
“为什么推掉这个案子?”他问。
“我不助纣为虐。”
易霁浪笑咧了嘴,“小律师,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对他而言,雷嘉庆的控告无异以卵击石,根本不痛不痒,但是这个小律师的看法却让他在乎极了。
至于为什么?谁知道呢?反正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觉得有熟悉感,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所以他一听到她拒绝雷嘉庆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如果他们之间不是对立的,他会开始追求她。
汤雯棱没好气的睇了他一眼,“我二十八岁,不小啦!再说以我的资历,绝对够格称得上是‘大律师’了。”
“你的个子太娇小了。”易霁浪斜倚着树干,都还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
懒得理会他突然的不正经模样,汤雯棱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我想回家休息了。”右手还隐隐作痛。去他的雷嘉庆!
易霁浪愕然的看着她转身,想都不想的拉住她的右手,却引来一阵娇呼。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他小心地举起她包扎的右手来看,黑眸倏地眯起,“被人扭伤了?是谁?”他眼尖的捕捉到她脸上闪过的一丝仓皇。
汤雯棱回避他犀利的注视,“没……不是扭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
“我从小就常常打架,这种伤是瞒不了我的。纱布还是刚刚包好的……是雷嘉庆干的吗?”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说话的。
汤雯棱抚上他握着伤手的大掌,温柔的说:“不是他,他有什么理由伤害我呢?”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让他知道真是雷嘉庆做的好事,一定会加倍奉还。
他显而易见的关心让她感动,然而以暴制暴不是她能接受的处埋方法。
易霁浪抬起头,望着她清丽的笑靥。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是她的受伤扎扎实实地刺痛了他的心。这么娇小却勇敢的人儿,什么时候开始进驻他的心?
是在第一次见面就义正辞严的骂他时?
还是在争论黑道、白道的时候?
或者……在某个他遗忘的角落?
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跟她似曾相识。
他觉得她很关心他,那种关心似乎源自于怕他堕落。这很特别!因为一般人见到他,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早又敬又畏;只有她,这个浑身充满浩然正气的小律师,好像认为他不该跟黑道扯上一点关系。
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
知道他有个能在黑道上呼风唤雨老爸的人总会觉得,他成立华鹏集团规矩的做生意已经够正派了;而她,为什么始终让他感觉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还让她有着些许遗憾?
仔细想想,在酒店里她说的那些话,其实算交浅言深了,她的态度像极了……
像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