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托着她的脑袋轻揉辗转,比以往的吻噬都要舒服,她喜欢跟他接吻,那是多巴胺分泌的最佳途径,令她放松,浑身发酥,就像被人按着脚心……
忽然,她眉心蓦地仰头一蹙,下一秒,唇腔被猛力堵住,将她的叫喊悉数如潮水吞没,她甚至来不及反应,指尖紧紧陷入顾明野的肩肌上,硬如烙铁,劈山截水。
白黎哭了,浑身一直在发抖,她听见顾明野在她耳边道:“黎黎,不能后悔。”
在这一步之前,她以为自己赢了,让一个男人为她跋山涉水,甘愿俯首称臣,但此刻,她恍惚明白,她才输了。
输得丢盔弃甲,蚁穴溃堤。
“顾明野,你走,走开,出去……”
白黎哭得梨花带雨,顾明野忍着贲张的呼吸,胸膛起伏着说:“你不知世道险恶,总是要吃亏了,掉眼泪才知道错。”
白黎知道自己玩过火了。
她喜欢看顾明野忍着脾气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喜欢看他追着自己跑心思袒露的直白,喜欢他要名分而自己不给时的闷气。
她仿佛在顾明野的身上找到了很多乐趣,像她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狼狗,拿食物钓着他,但又不给,他就只能绕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可这一瞬间全然不同了,白黎被狗咬了。
她哭得像个输了玩具的小女孩。
“我对你这么好,我给你钱,给你开房睡,顾明野你混蛋!”
“是你招惹我的。”
他俯身咬她的耳朵,舌头钻进她敏感的耳窝里,电流刹那顺着四肢百骸地流,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又不放过地挤入曲径,她已经不知道该护住哪里了。
“顾明野是大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出去……”
她一边哭一边骂他,男人沉了沉气,低头吻她的软唇,是软哄的力道,许多时候他们在亲吻中能更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黎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吗?”
白黎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回溯从前,嘴唇不禁抿了抿,顾明野捧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鼻尖去蹭他硬朗的下颚,说:“你吻了多久,我就忍了多久。”
姑娘的气息缓了缓,他的指腹一点点揉着他的后脖颈,额头的碎发上都悬着汗珠,将落未落地,白黎看见上面折射的光晕,将她迷眩。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以后我能走进你,也希望是个浪漫的时刻,这样你就会像喜欢接吻一样喜欢我的进入。”
白黎张了张唇,绷紧的情绪缓了缓,“今天不浪漫。”
顾明野忽然笑了声,“所以需要制造点浪漫,让你今天不虚此度。”
白黎水雾雾的眼睛看着顾明野,男人的眼底潮色暗涌,像夜里的海浪,不知深浅,可如果一脚下去就会如坠深渊。
白黎在夜里溺过水,她有这种感觉。
“在酒店里浪漫什么……”
白黎脚踝渐渐地开始摩挲着软被衾,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深夜迈入海水时被流动的细沙挠着脚心,那儿的穴位被揉过,舒服得让人闭眼。
顾明野开始亲她的下巴,沿着脸庞的轮廓往上,亲到她的脸颊,然后是额头,这一瞬间,白黎的天灵盖都要被撬开了。
她呼吸不畅地唤:“顾明野……”
“叫我阿野。”
他气息沉沉:“或者你喜欢的都行,随便你叫。”
白黎指尖陷在他肩头,胡乱地抓过,“阿野……”
他这时从额头往下吻,如潮水缓缓退下,给了她呼吸的空隙,说:“乖囡。”
白黎听出这是粤语的音节,顾明野说这种话的时候特别温柔,和他往日截然不同,白黎不禁“嗯”地应了声,顾明野的指腹擦了擦她发鬓间的汗,问她:“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