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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野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白大小姐穿着一身高定,正拿着把蒲扇在挡太阳。
“吃饭了,大小姐。”
白黎赤着脚进屋,看到一个鸡公碗上倒了碗米饭,铺着两片煎过的午餐肉和鸡蛋,最有一点葱花点缀。
眼神抬起朝顾明野看了眼,他气定神闲道:“有肉有菜有蛋。”
白黎拿过勺子戳了戳,那鸡蛋还没煎熟,顾明野就说:“流心蛋,跟热米饭拌一拌就熟了。”
她鼓着腮帮子吃,顾明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看,一直到她吃完,忍不住开口:“都吃完,看来还不错。”
白黎说:“我妈给我讲的,当一个男人决定进厨房后,不管他做的饭好吃还是难吃,一定要说好吃,因为这样,他以后都会给我做饭吃了。”
姑娘说得头头是道,顾明野哼了声:“男朋友都还不是呢,说什么以后。”
他把碗收拾了丢进水槽里洗,白黎看到他背影上的怨气,等他进了浴室,连忙放下手里的汽水瓶,悄咪咪去拉他的背包。
她刚才听说奖学金证书都发了,还看到顾明野把它收进书包里,只是这一扯,忽然发现这黑色背包里有点线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用到现在,叹了声,最后把证书拿出来看时,瞧见里面掉了个东西下来。
是个方形丝绒礼盒,她心头猛地一跳。
等顾明野出来时,白黎正坐在书桌前翻设计图。
她浑身没骨头似的,坐哪里都能缩成一团,高贵得像只雪白色的品种猫,顾明野身上就穿了条长裤,过去抱她。
“就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拿我这些设计稿去投奖?”
他湿淋淋的手指撩起她的长发,找她的耳垂来捏,白黎觉得痒,脑袋一歪,说:“你自己拿的奖,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嘴硬。”
顾明野坐到旁边的木椅上,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那椅子小,裙下的两条细腿只能从他腿侧垂下,没有地方可倚,顾明野又打算对她用刑审问:“刚要不是没洗澡,我都想立马审你。”
白黎双手扶着他健实的宽肩,哼了声:“你倒是挺讲究的,我看你那包都掉线了,还不换。”
顾明野眼眸沉静地看着她:“掉线缝一下不就好了,这包都用好几年了,舍不得。”
白黎听见他最后那三个字,心头蓦地一颤,没多久顾明野就要回香港,而她则要出国……
她吸了吸鼻子,说:“那你还挺爱惜你的东西。”
用了好几年的包包舍不得扔,每次碰她之前都会洗干净,他爱惜他的所有物,连同白黎一起。
顾明野掌心捧着她的脸颊,“别试图转移话题,我问你,是不是为了奖学金避嫌,所以不跟我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白黎偏过头去,不说话,顾明野又问:“我没申请过奖学金,这次的企业奖又是环宇集团发的,你真当我傻吗?”
白黎弯下腰,开始去抓裙摆,顾明野又讲:“我不怕别人说我搭了关系才拿到奖。”
后面的话,他顿住了。
喉结重重地滚。
白黎此刻一道天鹅颈低垂,长发铺在雪白的肩背上,脸红得发透,像水蜜桃,此刻通体在灯光下散发着雾蒙蒙的光晕,顾明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指责,什么审问,什么委屈,通通被她化开。
她就像那副中世纪浪漫油画《马背上的Godiwa》。
顾明野看着她,说:“十一世纪的公爵夫人为了城民减税,不惜赤身骑马游街,而你现在又算是对我有什么乞求吗?”
白黎被他用力拥进怀里,揽在后背的手臂紧绷着,他的眼眶开始发红,注视着她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