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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指尖攥着顾明野的手腕,下意识偏了下头,另一道手捂住嘴巴,像被触觉伸入太长,咽喉犯起了敏感的抵触。

眼眶都浸起了水渍,抬头朝顾明野恼道:“你想戳破我的喉咙吗?”

顾明野抽出桌上的手帕纸,擦过她粉润晶莹的唇畔,“这算什么。”

白黎抬手推开他的手,顾明野动作顿在空中,而后将手帕纸压在左手的食指上,一点点卷过上面的湿意。

白黎视线一烫,偏过头,起身往卧室跑进去。

房门从里反锁,白黎躲进了被子里,心跳因为刚才的入侵而怦怦地在耳边跳动,她掌心按着胸口,整个人缩成团,一低头,唇腔里的异物感更重了。

混蛋顾明野,他怎么敢!

白黎委屈得浑身发汗,捂了一会被子又掀了起来,指尖去摸床头上的空调遥控,“滴”的一声,她仰头迎着冷风,手背去摸脖颈上的汗,不知何时又泛起津津的潮湿。

忽然觉得自己白费好心,顾明野根本不领情,刚才差点没噎死她。

她躺在床上一边想一边委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哭起来,抬手抹了抹眼睛,一躺下,那泪珠儿就顺着眼角往下坠。

又酸又热,她起身摸床头柜,没有找到纸巾。

这时安静的墙壁上传来汨汨的水流声,那是浴室水管启动的低鸣。

顾明野进了浴室,那她可以出去拿手帕纸了。

门锁逋转开,外面一片漆黑落来,白黎蹙眉,指尖去扶墙,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心里不禁又骂起他,真会省钱,电费都不放过。

客厅的开关在进门的玄关处,白黎刚抬手,脚尖没提防似碰到了什么,“哐当”一下,有玻璃滚落的声音,登时把她吓得惊呼了声。

步子也不敢再往前迈了,放弃开灯,转而去摸茶几上的手帕纸。

这时一阵开门声响起,浴室的亮光打在一道烘着热气的背肩上,白黎看见顾明野朝她走了过来,神色里压着急切道:“怎么了!”

老房子里的光带着昏黄的暗,此刻镀在他坦诚的胸膛上,有种朦胧的高大,像梦境里倾轧而下的巨大恐怖物,白黎挣开了视线,闷声道:“把花瓶踢碎了。”

顾明野转眸往四周扫了眼,那是白黎买回来的玻璃瓶,因为花枝太修长,就被放在进门边的玄关处,她当时还在想,如果一回家就能看到一束茂盛鲜花,心情一定会好。

谁知道,她直接一脚踢倒,此刻看,花瓶都碎了。

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白黎心里涌起更烈的失空,愣愣地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屋吧,我来处理。”

顾明野似乎出来得急了,只穿了件休闲黑色长裤,上衣也来不及套,白黎看着他蹲下身收拾残枝碎片的背影,和那天她在厨房被噗出的热汤吓坏时他跑出来关火的轮廓重叠。

白黎从桌上抽过两张手帕纸,顾明野听见抽纸声,转眸朝她望了过来,恰好看见她低着头擦眼睛。

“怎么哭了?”

话音一落,男人放下手里的碎花,起身去检查她。

白黎原本是想陪他收拾完的,此时撒谎道:“空调吹得有点流鼻涕。”

说罢,她还拿手帕纸醒了醒鼻子。

顾明野就盯着她看,白黎忙转身,蹲下去捡花枝,可惜道:“再找个盆养着吧?”

男人视线凝在她身上片刻,而后进了厨房,给她拿来一个洗菜盆,“别碰,花上面有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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