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周牧觉的父亲周振望,也是白黎的干爸,从小对白黎疼爱有加,他这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白崇州面色微松,和颜道:“小黎年纪还小,肯定要从基层做起,就让她去政企合作部,跟跟项目。”
话音一落,在座的人都愣住了,目光看向白黎。
众所周知,环宇集团唯一亏损且最难做的项目就在政企合作部。
周振望神色微诧,但还是点了点头,似乎对白崇州的安排了然于心。
一顿饭下来,白黎都没吃几口,一直在跟长辈和集团的亲信搞关系,人一旦离开象牙塔,就要面对现实的社会环境,而她只能在没有利益纠缠的夏浦岛上放任自由而已。
家宴结束后,白黎就被妈妈提到一边教育:“听你四叔说你在夏浦岛跟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妈妈从小就跟你说过,不要和一些没有意义的人交往,这样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白黎抿紧唇,而后开口道:“他帮了我一些忙,有意义。”
“白黎。”
白崇州神色沉凝:“为什么突然跑去夏浦,你是想让你妈再担惊受怕一次吗?”
一句话拿自己和妈妈施压,白黎耳朵都嗡嗡响了,也懒得解释,只好对父母顺从道:“好的,我知道错啦。”
从小要不是她这乐观不愿想事的心态,现在估计都要被打压到内向了。
不过也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环境,让她不得不乐观地为自己创造园地。
“爸,妈。”
忽然书房门外探进来白莹的脑袋:“我之前去了黄兴永的一个艺术展实习,他给我送了一副字,你们看看。”
说着白莹抱了一副画轴进来,眼睛朝白黎眨了眨,给她解围。
白崇州和黎秀对这个养女分外客气,就像周牧觉的父母对白黎一样,有时候他们都互相开玩笑,说女儿都换着养了。而周母则乐呵呵道:“那也挺好,就当培养儿媳妇,我可舍不得黎黎进别人家门。”
那时候大概是某种潜移默化,又像是受爱情的蛊毒,让她陷入周牧觉的迷恋中。
而白崇州问她为什么去夏浦岛,其实白黎还有一个原因,她脱下学生服了,应该成熟地与过去道别。
从书房里出来,白莹扶了扶眼镜,说:“走,去酒吧,庆祝你正式加入社会人的世界。”
白黎笑着瞪她一眼,“嘴真贫,自己想喝酒吧。”
“我看你今天喝的都不是酒,闻不着酒味,肯定是周牧觉给你换的吧。”
白莹边说边蹬上鞋。
白黎习惯地看了眼手腕,才想起来腕表送给顾明野了,也懒得回去再拿,索性穿着这一身跟白莹出去,只是把珠宝首饰都卸了下来。
两姐妹没有坐家里的车,而是打了车去候花路的酒吧。
这里有歌手驻唱,偶尔来河岸边闲坐喝酒,倒不失为放松的方法。
白黎要了杯美人鱼鸡尾酒,谁知调酒师说他们的酒水单里没有,各个酒吧都有他们的味道和名字,所以没办法拿别人的菜单来点鸡尾酒。
最后白黎就说了句:“那给我调杯蓝色的吧,像海水一样。”
听到这话,坐在一旁的白莹好奇地看向白黎:“姐,你在夏浦岛有故事。”
白黎笑了声:“这你又知道?”
白莹学着她掌心扶脸:“周牧觉去找你几天了,你都不跟他走,这次居然下这么大决心,还有,我刚才在门口听见妈妈训你的话了,跟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
白黎避开妹妹的眼光,喝着柠檬水往驻唱舞台望去,玻璃杯上折射着旖旎迷炫的光,她在这五光十色里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