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吴岳准时按约定的时间去学校接初冬,到了校门口收到初冬的短信,让他上楼来等。吴岳便进了学校,上教学楼,很快找到初冬的教室。
时间已有些晚了。学校没有设晚自习,大部分学生早已离开,只有操场上还有打球的喧闹。教室无人,桌椅整齐,窗明几净,夕阳从窗外落进大半,灿烂如流金。
靠窗的一个课桌上放着初冬的书包,人不在,应该是去了卫生间。吴岳便在教室里晃起来,看看墙上贴的各种通知,见黑板下连粉笔槽都擦得干净反光,感慨自家小孩的洁癖不得了,比他当年毛手毛脚的坏毛病好了太多。
“爸爸。”
一声轻唤,吴岳转过头,见初冬从教室后门进来,见到他就笑得眉眼弯弯,接着反手关上门。夕阳落在他纤细的身上,令他周身都泛着温暖的光辉。
两人朝对方走去。吴岳一边问:“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等大家都走了,才和爸爸发消息。”
初冬牵过吴岳,让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傍晚的落日在云间折射淡紫金黄的光,穿越遥遥的天际落在一方小小的课桌上,又呈现出奇异的暖粉色,像甜蜜的奶茶泼满桌面,液体流溢到地上。
初冬站在吴岳面前,“我想给爸爸看一个东西。”
他抬手放在身前的纽扣上,从第一个开始解。吴岳这才注意到初冬穿着一件浅色大衣,那是他总担心初冬冷,要小孩加在校服外面的大衣。领口到袖子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点点雪白的肌肤,光洁到令人无限遐想。
吴岳怔怔坐在椅子上,看着初冬从上往下解开所有的纽扣,大衣散开,露出里面白色整洁的衬衫,针织毛衣,胸口绣着精致的校徽。百褶裙裙摆刚好到膝盖,垂直的质地。一条完好洁白的腿,一条泛着金属灰色质感的机械义肢,并拢在男人身前的阴影中站立。
“好看吗?”
初冬低着眸,轻声问。
他像某种陈列在某个私人珍藏馆中的艺术品,充满着奇异令人惊心的美感。天光剔除了他皮肤的细微瑕疵,剥离真实感,令他的肤质与肉体线条如贝尼尼手中温凉的大理石雕像,全数失去重量,皆为轻飘与流动。脆弱的骨骼与坚硬机械体,男性与女性,青涩与肉欲,一切激烈的冲突如天地明晦交替时碰撞时交融出的宏大晚景,落日是大火烈烈,晚霞是火焰烧入长河,流满大地。
也如此交融于初冬的身体。
人在仰视漫天晚霞与星空时,总是怔愣。吴岳望着初冬,也这般不知所措。他从指尖开始感到麻痹,初冬靠近他,坐上他的大腿,气息也如影随形,如至纯的香毒。麻意战栗着爬满全身,天性中恶劣的占有和侵犯欲被毫不留情从骨子里勾起,在吴岳的身体里刮起风暴。初冬抱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上来的时候,他的手背暴起青筋。
“冬儿。”吴岳握紧初冬的腰,喘息着想把人抱开,“冬儿,听话。。。。。。”
初冬捧过男人的脸,指尖掐下他的下巴,湿软的红舌伸进口腔,深深舔上男人的下颚,舌尖蛇一般滑过唇齿,勾起粘滑的唾液。
吴岳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一脚下意识踩上课桌桌腿,哗啦一声将桌子踢开,他硬了。初冬专情热烈地吻着他,整个空荡的教室都是他们缠绵接吻的水声。夕阳穿过他们交叠的身躯,光从交错的鼻梁和嘴唇间一闪而过,呼吸潮热如浪涌。
初冬揪着吴岳的衣领,亮出小小的尖牙咬男人的耳朵,“我好看吗?”
吴岳拼命咽着唾液,声音嘶哑,“好看。”
“爸爸喜欢我穿成什么样?”柔软的舌裹着热舔进耳朵深处,吴岳浑身绷紧,快要呻吟出声,听初冬在他耳边喃喃,“我什么都听你的。。。。。。爸爸。”
窗外传来操场上的喧闹。整个教学楼几乎空无一人,空旷的教室夕阳满盈,桌椅时不时碰撞出声,喘息起伏。他们像是紧紧抱在一起,又像是男人想把对方抱开却被缠住。吴岳硬得发疼发胀,终于猛地掐起初冬的腰起身把人按在桌上,椅背哐一声砸在后座上。汗从青筋直跳的额角落下,他浑身发烫,快要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