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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中了!就是孔雀!这位郎君与娘子好生聪明,竟都不用多想的,这钱啊你们拿回去,灯笼我这就给二位取来。”旁边一同猜灯谜的少娘子,见赵令悦与邵梵顷刻便得了灯笼,羡慕不已,转手便捶了她身旁的郎君一拳,“你看看人家呢,都交了五份钱也没见你抽出来一个会的,你啊笨死了!”那郎君被闹得脸红不已。他趁店家不在,就拿了花筏凑过来,“二位快帮我瞧瞧,这谜底到底是个什么”那张花筏谜底也是四句短诗,写的是:“白身穿房,红心住户,行走世间,尽是无名客。”郎君被为难得不住用手挠头。邵梵看完,双手缓缓交握置于身前,那郎君期待地看向他,他也只是唇角微勾,看了赵令悦一眼。郎君便又赶紧转向赵令悦。她的脸挨在邵梵胳膊旁边,抱住他的胳膊笑了笑,眉目璀璨动人。“是油灯啊。”郎君与少娘子二人恍然大悟。那店家也拿了他们要的四方灯笼回来,笑嘻嘻道,“上元佳节,良人相伴,二位有我家灯火,必能走得长久。如今,鲸州有邵军坐阵,酒楼便进了不少新货,承请二位贵人日后抽空多光顾酒楼,尝尝我家新酒。”赵令悦憋笑,“谢店家吉言。”她提了灯就拉着邵梵出去,听到背后那郎君与店家说了答案,要店家退钱拿灯。店家与他掰扯,只能退这一份的,前头没猜出来的就不能算出了人堆,那走马灯笼旋转个不停。雁子飞去又归来,不断轮回,直至被接到了他手上,灯笼顷刻间便稳了,赵令悦惊奇地“嗳”了一声。“都是提灯笼,怎么你提我提不一样?”“我握剑握惯了,你没练好,平衡力自然不足。”他笑,“便我来提,你肆意玩。”赵令悦点点头。灯笼打在他们二人并行逛街的脚下,赵令悦一路上带着他看了人山人海围着的杂技,舞狮,相扑,还有媲美彩烟的打铁花。最后他们来到放花灯的河岸,有几个挑担子的老媪挑着纸扎的花灯与眼花缭乱的绒花、鲜花在卖。无论大辉还是大盛,人人爱花,不论男女,簪花即为风雅。邵梵问她要不要放花灯。“好啊。”他买了一盏。

赵令悦问,“你不许吗?”“不用了。”他递给她花灯时,缎面的袖子泛着柔柔的光,又是在稍暗的河边,碎金辗转,将他渡的温润如玉,然出口的话,却跟他这个人一样,刻板,实在,又朴素。“我不信佛,不会皈依,也不对天地许愿的。”“那好吧。”赵令悦让他去点燃那灯,而后帮她放入河中,随即闭目十指相扣,立在天地之间,无声对着花灯许愿。所想即所愿,她所想为花灯,而邵梵所想为她。——春夜里,她发髻上的珍珠坠脚,与她耳下的珍珠一同在河风中轻轻晃动,难得如此恬静都雅那一瞬,他竟也不知不觉跟着她,一起在腹中默默许下过一个心愿。“好了。”赵令悦睁开眼,将手揣进袖中,转过身,对三尺开外(一米左右)的他缓缓道,“你朝我走几步,走到我面前来。”邵梵依言走了几步。她莞尔,“不够,再近一些。”邵梵无奈一笑,再度靠近她,二人所隔不过咫尺,都杵在河岸边,春风里,赵令悦将手从袖子中抽出来,原本空旷旷的手上有一枝花。“你个子太高了,头低下来一些。”他看见那枝叶柔嫩的花,喉头有些涩渴,“为什么?”“因为,我要帮你簪花。”赵令悦想也不用想,没有人会帮他簪花,罗刹怎会头戴官花?见他不动,自己靠近一步,踮起脚,将花在他的软脚幞头上比划,“你知道吗,大盛的每一届状元郎都会被赐簪花,王献曾经得了公主亲手摘的一枝国色牡丹,因此才有机会娶她。谁知是个负心郎。如果你也去参加科举,你又不笨,给你一个社弊议题,便也能洋洋洒洒写它个上千字的诗赋,金榜提名,进太清殿被官家赐花。”一番话,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觉得心酸,可惜,阴差阳错,一开始就错了她踮起脚尖时,不拿花的手扶在他肩膀上,邵梵便只能俯下身去迁就她,听着她这一席话在耳边轻轻想起,珍珠耳坠有时打在他耳旁,有些凉。那手,也渐渐克制地握紧了手中的灯杆。她找准位子,用簪花针将花固在帽上,心满意足地欣赏一番,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了,你再不情愿戴花,今夜也得戴着,既当着我的面,便不许你取下来。”说罢脚要落地退开,他却忽然一手握灯,单手带住她的腰身,不及她下地便带着她转了半圈,用身体挡住那河岸上流动的人潮,朝她吻下来。春水明瑟,岸上人潮汹涌,灯火如织。金花四溅,将他帽上的那枝紫木棉,照成了金红。赵令悦将手拽在他的胸膛中,踮起脚昂着脖子回应他的吻,感受那火热的舌将她的口脂吮净,唇间徒留彼此的气息,她的鼻尖擦过他的,邵梵开始深吻她,喉结来回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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