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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前她也总是拿她没眼色,只会用感情牌缠着陆竟这套来说她。
周大宝叹了口气,看谢茵茵说得眉飞色舞,对方一时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她插不进嘴,也劝不住谢茵茵,不觉失笑。
……
谁知道呢,怎么又出这种事情。
明明都没想接近人家了,偶尔被周妈叫着回家吃个饭开个荤,偏她还叫了陆竟一起。两人难得同车回个家,居然就被同学看到,大肆宣扬风云人物已然名草有主,诸姝不必再肖想。除非挥得好锄头不砸脚。
有人拿这事儿去征求当事人本人的意见,陆竟给予一贯地“不回应不否认”态度,只说这是自己私事没什么好说的。然而之后又不止一次“被人”发现她与陆竟同进同出,使得事态的发展似乎在这样情况之下得到了默许一样的肯定,于是那些对陆竟虎视眈眈的姑娘们愈加地蠢蠢欲动,誓要“清君侧”,以平民愤。
首当其冲的就是同样觊觎了这厮这么多年,风雨无阻神也无法阻挡的钟敏然。
……其实钟敏然也是个痴情的好姑娘啊!
就是思考事情的回路,永远都只会从情敌,而不是男人本身身上下手。
对于此事,觉得自己已然超脱的周大宝表示不予置评。
只是天上阴沉沉的一片,真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这里离宿舍还有段距离,现在已经秋末了,淋场雨回去,感冒的话总是麻烦的。
斗嘴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场上气势终究邪不胜正道高一尺,周大宝提醒一句说快下雨了,走了。闻言,谢茵茵得意洋洋地冲她飞了个媚眼,扬着下巴特嗨皮又朝对面脸色很是难看的钟敏然飞了个眼神,笑咪咪地挽着她的手,饶过她们往宿舍去。
她没想法给个获奖感言给被说得灰头土脸的钟敏然,只无所谓地低着头听身边的姑娘兴高采烈地继续得瑟。然而走了不多步路,忽然听见身后那人终究似乎不死心一样,轻轻一句,仿佛是说给她听的,又仿佛——
“你不要妄想,他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她只是微微一怔,禁不住地一笑,回首看去,灰暗天色底下,那人面容上同样神情莫测,似嫉妒又似厌恶,像是咬着牙,才说了这样一句。
默了一秒,周大宝忽然莞尔:“你想多了,我也是……看不上他的。”
自以为这话说得很真诚,可是眨了眨眼睛,对方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信。她也不再辩解,轻笑着,拉着谢茵茵继续没走完的路。
……
怎么可能再走上以前的老路。
犯贱什么的,人这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就算——
就算……
……
就算那人长身而立,就站在不远处的几步外,也不知道听见她与她的对话没有。
再远处就是宿舍楼,还有大片大片脏棉被样的天空,路人向他投去或明或暗的目光,那人手中是两把雨伞,英俊的脸上,淡漠一如往昔,那么平静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快下雨了,秦楠打电话给我说,你们没有带伞。”
“……”
……
豆大的雨点那么顺应时势地落下来,谢茵茵笑容满面地飞奔上去,抢过他手里的一把伞,说了声“谢谢”,往回抛了个媚眼,笑眯眯一个人跑掉了。
身后远远地,仿佛还能听到几句钟敏然她们的叽喳声,却很快消失不见,没了声响。
于是忽然好像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自己跟面前这个男人,他撑开伞,往前几步,一下就把她收入伞下,隔着那么短的距离,似乎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砸落在她的心上,短促,迅捷,有力。
像是响雷一样,伴随着大颗大颗的雨滴砸落着,摔在地上,粉碎四散着溅开,轰隆作响。
她听见那人在高过自己的距离,清浅地呼吸,明明声音放得那么沉,那么低,却那么明晰地说:“我先送你回宿舍。雨很大,小心不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