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这么干脆,连一句话都没有,多少年的交情了,那么狠心呀。”
“……”
“杜棋雅,你以前不是老嫌弃我不叫你名字偏要叫外号么,现在我不是一直在叫你么。”
“你那么2,那么笨,连路都不认识要走丢了的啊,出去那么久,干嘛还找不到回来的地方。”
“可是我好想你啊。我跟你认输好不?以后都不欺负你了。其实我哪里有欺负过你,明明是你老是在欺负我嘛……所以你回来了,这次真的是我输了,以后说什么都听你的,你是老大,你是女王,你是御姐,谁都欺负不了你……我给你欺负一辈子……好不?……”
“……”
他用手挡住了眼睛,声音渐不可闻。明明已经长高挺拔了那么多的身材,这一个微微屈身的姿势,竟让我闭上了眼,难以直视。
然而我到底还是慢慢模糊他的面容跟周围的一切。
就像那个梦里一样,重新坠入一片黑暗。
眼前最后一个场景,是顺着那人尖削的下颚上不断滑落的,连遮掩也无法阻挡住的透明液体。是在从前跟以后,我都未曾再见过的场面。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意识,纵使不甘,纵使不愿,也终究回归一片沉寂。无法再思考。
……
可是,倘若你也有这样一个青梅竹马,要好到连生命都愿意分享的朋友。
你一定该理解我的心情。
失去的时候,连世界都崩塌了一半。
那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美好,难以缺失的独一无二。即便拿一百分的爱情交换,到最后,仍旧觉得心口缺失,谁也填补不了。
于我而言,谢南归就是我杜棋雅,最最不能失去的存在。
做了神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直到我从那一大片让人不断在其中沉沦覆没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我的脑海里,仍旧浮现着闭上眼睛那刻所看到的那个场景,那个谢南归。
自我认识谢南归以来,从未见过他那般脆弱的模样。
很难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我甚至真的很矫情地想就这么抛弃我现在的身体,不管自己要付出什么,都想重新回到那里,回去那个从前的杜棋雅。
我也只能说自己只是想想而已。那大概早就已经是什么痴人说梦的事情了。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的身边伏着什么人的气息,徐徐喷洒在我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或许是浅仓凉介,小不点,又或许加穗里姐姐,我现在的家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连我是有多难受,连我现在眼角不断滑落的液体它的来由都无法跟他们解释。有谁要信我呢?
——其实我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我大概是穿越了,或者是重新投胎,然后忘记要喝孟婆汤的那种?然后刚刚我看到了我上辈子认识的人,所以现在我很难受,我特别特别想回去那边,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这样类似的话么?
可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跟谁说呢?
难道还真有人要信我么?
呵呵╮(╯▽╰)╭
倘若是从前没有经历这样事情的我,在听到身边有人告诉我说,他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穿越的,我想我一定会瞪了眼睛,说你今天没吃药么?
即使不把它当玩笑,也不过当他是说说而已。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在这里,我可以对谁说得出口。
上辈子的谢南归,我敢。这辈子的任何人,我都不敢。
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心里仍旧作祟的残念,上辈子种下的观点太过根深蒂固,告诉我这些人他们到底还是漫画里的人物,怎么样,都没法让我觉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