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就算江心慌张地在我身边不停叫我的名字让我清醒过来,我只是呆呆地盯住他的脸,良久,轻轻地问:“江心,如果我说我当时真的忘记先跟他办手续离婚了怎么办?”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江心像是用了全力握紧我的手,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比我更为浓重的恐慌,忽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吧,这的却的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人生果然像一张茶几,上面摆的只有杯具跟餐具。
分给我的,究竟算洗具还是餐具呢?
也许只是一幕滑稽戏吧。
可惜不是你
从未有比这一刻更痛很自己的健忘,也从未有比这一刻更怀疑自己对徐涅而言,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纠结于我。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却没有心情问。徐涅仿佛习惯了在我必经之路上堵我,比如楼下,比如楼梯间,比如家门口。好吧,我周期性出没的地方的确只有这些。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好像是明亮的,紧紧盯住我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那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请进,我也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
不想再费心打量他其他的地方多做思考,在他坐下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还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我的想法,“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你看得到吧,没有你没有徐家的日子,我又能做回以前安静安宁的我。我很满意这样的我,它很自在,很舒服,我不打算再让其他无谓的事打扰这样的日子,能不能请你退出我的生活?只要给我一张离婚协议书就好了,那些财产、股份、继承权什么的,我统统都不要,我只要你跟你的家人离开我的生活。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当普通朋友,就像没有那些事的时候一样,可不可以?我真的已经不想再陪你游戏了,你看,我只是一个这么平凡普通的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哪里都有,如果你只是需要这样的妻子的话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愿意的,我真的不需要这种东西,请你放弃那些不重要的执念,让我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吧。”
我好象说了很长很长的话,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徐涅亮到摄人的眼神逼视我全部的真心,我没有避开,我同样没有笑,我给他看我的认真我的严肃我的正式,我要他正视。
许久,他很浅很浅地笑了起来,那笑却也只是嘴角固执地刻了一点小小的弯度,生硬艰涩,但就是怎么也不肯松开。
“路,我记得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们正在准备婚礼吧。”
“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比穿宴会礼服的样子都还要好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可是那天我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拍婚纱照,我握着你的手,心里想,这个女孩子终于是我的了,费了那么大劲,花了那么大工夫,一路斩妖除魔,她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啊。真好。路,在你答应我求婚之后的一个礼拜,我都这样觉得,真好,你是我的了,真好,你永远也不能把背影对着我了,真好,你的手永远只能是我牵了。”
“可是路啊,‘永远’这个词从来都不是个好词,我居然可以弄丢你,我居然弄丢了你,我居然先放掉了你。”
“Janice在中国的时候就跟我认识,后来到英国又遇见了,我相信那是缘分,跟她的恋爱却一直被家人一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挠,其实我知道,就跟你一样,她的家庭也太平常了。那是我没有现在的勇气,没有现在的资本去反抗,所以才跟她分了手,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她,就算有了你,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在你身上找Janice的感觉,担心你发现之后会离开我,这样惶恐不安,直到知道她在家乡患病,即将离开人世,才决定立刻到她身边去,去确认我的心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去弥补我对她曾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