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名火焰燃烧在眼底,片刻的犹豫却使她陷入了危机。双足落地,脊背感受着树干的坚硬。她静静地看着百里晴迁,“也许你不会发现,你眼里的淡然已经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杀意。百里晴迁,我以为你活着的意义只为了逍遥人间。但是我错了,看淡世俗的你,也会被红尘的情感牵绊。”
百里晴迁的手微微用力,宁雨诗便痛苦地呻吟出声。她的生命就捏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流淌着血的唇角,却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喉咙在颤抖,勉强发出细若游丝的音节,“玉佩就在我怀里。”
百里晴迁目光冷淡地扫了眼宁雨诗的胸部,可以透过单薄的料子隐约看见一对高耸的双峰。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接近宁雨诗的衣襟。
宁雨诗咳嗽了一声,看着百里晴迁的目光中,居然是一种嘲笑。
百里晴迁没工夫和她在这纠缠,松开宁雨诗的脖子,对着她左胸无情的拍出一掌。
宁雨诗被这毫无怜香惜玉的一掌拍飞,阳光射在玉的表层,散出了一团紫色的强光,收入百里晴迁的掌中。她没去看宁雨诗,而是微微转身,身形,渐渐隐在雾中。
宁雨诗冷冷注视着百里晴迁消失的方向,胸肺一阵翻滚,吐出一口血。看着血染的泥土,她眼中的光泽已经暗淡了,夹杂着隐晦的失望,与,失落。
夕阳的光影逐渐落幕,她颤颤巍巍的行走在路上,干裂的土地被鲜血洒了一路。宁雨诗苍白着脸孔,漆黑的眸中唯有死寂这两个词能够形容这一刻的凄凉。
百里晴迁,你为何会那么在意柳长歌?我们的约定期限还没有到,京城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昌盛。这步棋,你走的险峻,也走的洒脱。不得不承认,你赢了。
这世间仿佛任何的药物都无法控制你的心,任何的毒都不能令你就范。百里晴迁,你的心是肉做的,你的情感却坚如铁石。
这一刻,宁雨诗唇角浮起了苦笑。从小到大,她没有羡慕过任何一个人,但,她羡慕柳长歌。在济世堂,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对待,天之骄女般的存在。可在百里晴迁的心中,她一文不值。
她实在太累了,却又不舍得。宁雨诗用手捂着左胸的位置,坐在一个简易的茶棚里,眼前的茶水,清澈无比。她却从碗中,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在微笑,额头上的白发是那样的飘逸,沧桑。可这张脸的眼睛里,始终没有她想要的情感。
她想要什么情感呢?忽然想起了杨若烟,苦笑扩散在容颜上,她和杨若烟一样,都是可怜人。
脚下的土地在强烈的震荡,茶棚里的伙计被吓得颤抖不已,躲在角落里不敢妄动。
宁雨诗苍白的脸色忽地变了,沉默半晌,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唯一一颗丹药倒出来。
这颗丹药这是父亲亲手炼制的聚气丹,虽然药效可能没有单阳子那颗强横,但在关键时刻,可以顶上一会。宁雨诗服用丹药后,喝了口茶。
七匹黑马从远处奔来,矫健至极。浓烈的香气随风飘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香味是从马身上溢出来的,如墨般漆黑的毛发在激烈奔跑时狂舞不拘。
七名头戴诡异面具的人,优雅的坐在马上,眼里的光芒,邪肆而神秘。七人的衣袍款式相同,只是颜色各异,胸前均用金丝线绣着一条威武狂野的苍龙。龙眼巨大,遨游九天,狂野孤傲,噬魂摄魄。
看着苍龙的图案,宁雨诗的眼忽然有些浑浊,她连忙摇头,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
七匹马从宁雨诗身边经过,带起一片烟尘。领头的黑袍男子忽然转头,面具后的眸闪烁着诡笑,玩味地扫了眼正在喝茶的女人。
七人消失在视线内,宁雨诗沉默着起身,一抹神秘的紫影闪过脑海,唇边浮起了笑。百里晴迁,你走运的时光已经到头了,我要让你知道重伤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