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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缕青烟从苏训的鼻孔里冒出,显然气得不轻。他眼睁睁的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二十个杀手,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喝醉的女子。这帮人,算什么顶尖杀手?简直是化骨楼的耻辱!“天快亮了,一起上,立刻解决她。”
队伍里唯一一个身穿紧致夜行衣的男子,额头有一块殷红的伤疤。它看起来并不狰狞,而是在这张俊美容颜的衬托下,有种迷人的妖异。他的眼神很冷,在苏训话音落下时,一道冷厉的芒掠过眼底,暴露了嗜血的妖娆。
酒囊空空如也,百里晴迁一改慵懒姿态,将飘乱的发丝缭到背后,快步走向那个男子。她看得出来,这些杀手里唯一能够与她较量一番的,只有他。
男子冷眯着眼,他的周围浮起一层冷厉的罡风,吹动着极长的发丝,像波浪一样,在空中尽情的翻滚。他看着女子一步一步的接近,唇角勾起一丝邪笑,嗜血的光芒在眼中流转,他却动也不动。
十余名杀手纵身而上,将头领的身影遮住,每个人的表情都冷面寒霜。他们不会去追究同伴的生死,因为化骨楼接下的任务一旦失败,就意味着,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就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总部,他们也会被楼主赐予死刑。所以,此女子今日,必须死。
百里晴迁不清楚化骨楼的规矩,她却知道,化骨楼一旦接下刺杀令,便誓死追踪。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有空气的地方,都会有化骨楼的暗影。似乎今日这场杀戮,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黑缎带洋洋洒洒的散于高空,无数道剑光阻止了女子的脚步。
百里晴迁手一动,轻而易举的夺走一把剑。白衣飘飘,以一种柔弱无骨的姿态游移在众人之间。前后左右,似乎都有她的影子。白色的影,绝世的颜,狠辣的手段,轻蔑的笑意。
游移之时,她的双足没有着地,落叶在脚下飘飞,雪白的靴,纤尘不染。她落于地面,手中的剑不见了,脸上的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扑通一声,众杀手集体倒地,此地没有血流成河,他们死的很干净,也很干脆。在死的瞬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男子身形一晃,剑刃的凌光从脸颊划过,血珠飞溅,染上了光洁的剑身。嚓地一声,画血的剑狠狠没入树干,金黄的剑穗在风中飘荡,不知沾染了多少悲凉的魂魄。
他盯着女子的双眼,那双眼睛里除了淡然,没有别的情感。这一刻,他的心忽然疼了一下,他们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贴近,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引人沉醉,安眠。
夜行衣在风中飘,似乎有些孤独。男子轻轻地皱了皱眉,唇边的邪笑忽然扩散,缓缓低下头。
百里晴迁的双指正稳稳的点在他的胸口,难怪,方才那种刺痛感并非来自于内心。
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双眼是多么的淡然,里面仿佛有风的温柔,云的飘悠,沧桑的悲切,还有杀戮里的无情。
当百里晴迁的手指离开男子的胸口时,他握着剑柄的手显出一种惨白的色泽,连同他的眼睛也失去了聚焦,唇角的笑意到死也没有全部消散。
也许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临死之前,他明白了何为情感。杀手不会有情,也不容许懂情。所以,他无情无欲。
可是,当他看到女子的一瞬间,他好像对情感有了最初的认知,当他想更深层次的体会情感时,他却死在了女子的手上。甚至连他的剑,都没有拔出来过。
“杀手的眼神,是不允许有片刻犹豫的。一旦有了,就代表杀戮的生涯就此结束。或许结束的并不是人生,而是情感的开始。”百里晴迁情不自禁的惋惜,也不知是在惋惜那一条条的性命在她手上断送,还是在遗憾,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居然会在临死前,露出失落的眼神。
总之,她的心情好像不太美妙了。抬眼盯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苏训。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求饶,“放过我……你已经杀了我儿子,就请你放过我吧……”
百里晴迁平静的从苏训身边经过,没有去看他求饶的那副嘴脸,也不想解释什么。飘忽的言语被淡然赋予了一种浅浅的诗情,“看来,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价格了。”
汗水遍布脸颊,禁闭的房间内,昏暗与潮湿总是挥之不去。就像一场噩梦,不断纠缠着她,让她无法抓到一线生机。
那张容颜像是冰雪中绽放的玫瑰,带着靓丽的色彩,与迷人的芳香。总是在吸引着她的接近,期初她是想接近,可,她却被刺伤了!
柳长歌闭着眼,几行清晰的泪痕干涩在脸上,此时此刻,她依旧在强忍着体内的热气流奔腾,鲜血顺着下巴滑落而下,没有人会懂一个坚持背后的意义。
杨若烟抱着散乱的衣服,想要再次尝试接近柳长歌,却被冷眼相待。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种眼神,冰冷里含着炙热,而炙热的背后,却是浓烈的恨意。她不想安术恨她……
柳长歌深吸口气,感觉体内的热焰不断的流窜在经脉里,仿佛在找寻一个突破口。每条经脉都被这股热流冲刷过,每个毛孔都冒着热气。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她却不害怕了,尽管发音时会颤抖,但此刻,她想对杨若烟说出内心的想法。“我知道你很失望,你是个好姑娘。只是,你用错了方法,爱错了人。”
杨若烟哭着笑了,泪水恍惚了眼睛,模糊了视线,她却趁机抱住了长歌,“为什么你不给我一次机会?你还想着百里晴迁吗?你中了毒!现在已经天亮了,你难道还要坚持吗?我不想你出事啊!”
“那个人是谁?”柳长歌伸出手臂,阻止杨若烟的接近。可僵持了一晚上,力气大减,在杨若烟看来,这样小小的阻挡根本不足为惧。
而杨若烟,等待的就是天亮,只要晨起东方那一刻,药效便会发挥到极致。安术注定是她的,任何人都抢不走。她们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她就有机会挽回安术的心。可是,安术竟在此时此刻还要问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啊!
杨若烟忽然接近柳长歌,在她耳边轻声说:“就算你知道她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天亮了,你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
柳长歌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杨若烟推开,但很快又被她抱住。无奈了,现在就算百里晴迁站在她面前,也无法力挽狂澜了。
杨若烟将一个吻深深印在了柳长歌紧闭的眼眸上,这双眼,是她钟情不悔的理由。柔和的吻一路向下,品尝了汗水的味道。有些咸咸的,融化后,有些苦涩。柔滑的舌不断的给予怜惜,她想让安术属于自己,甚至身体上的每个部位,每处肌肤,都留有自己的痕迹。
在情欲上,杨若烟也是有野心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她不会放手。看似柔弱无骨的双手,却用力的扯开了长歌的衣衫,入眼的却是一具曼妙风情的玲珑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