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要向你报恩,却什么也不能帮到你,还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对不起……”卷毛青年嗓子有些哽咽,“那个时候我认错人,还冲着你叫,对不起……明知道你在找我还躲着不出来见你,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一定很快就能达成梦想,对不起……还有,”至此,那一头微风中呼啦啦乱跳的卷毛也像是忐忑不安似地一动不动了,“明知道不可能,还喜欢上你,对不起。”
秦修眨了下眼,心口一跳,好半晌才出声:“……你喜欢我啊?”
“嗯。”卷毛青年吸吸鼻子。
“真的?”
“真的。”
“这是梦,说了不算数,我醒过来你要再跟我说一遍。”
“好。”
秦修自言自语嘟囔了声“行不行啊”,就走过去找了一片平坦的草地躺下,闭上眼睛等着醒过来。
一只卷二,两只卷二,三只卷二……一直数到第一百零八只卷二时,眼皮上灌铅的沉重感才开始一点点褪去。
梦境摇摇晃晃模糊起来,秦修急匆匆朝跪在草地那头已经看不清的果体小麦卷喊了一声:“我醒过来你要再跟我说一遍!”
梦里传来一声忽远忽近的“好”,然后他便被一阵白光晃得睁开了眼。
病房里明亮又安静,他的手上吊着点滴,但是手并不冷,秦修有些费力地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熟悉的亚麻色卷毛。沈彻握着他的手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热热的温度,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刚刚真是在做梦吧,他居然还在梦里要沈彻醒过来再跟他告白,实在好笑。
不过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久就又疲惫地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时是被一阵狗吠声叫醒的。
秦修挣扎着睁开眼睛,病房里好多影子一团乱,几个护士正往他床下钻。
“妈呀这狗是怎么溜进来的?!”
“拉出去快拉出去!”
“喂……”秦修费力地张开干涩的嘴唇,嗓音跟从破风箱里出来似的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大家正忙着捉狗,没人意识到他醒了。
“喂……”他看到输液袋放空,手臂上的管子已经开始回血了,又撑起身子唤了一声。
大金毛在床底下嗷呜嗷呜反抗着,他床下最少钻了五个人,一屋子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喂!!!”
床下的护士军团猛然感到头顶床板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个个吓得退出来。虚弱的美男子已经坐起来,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血嗖地就飚出来,染红了被子。
护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病美男回头看了一下二十四小时心电仪,撇撇嘴:“情况还好啊。”然后抬头道,“我没事了,我要出院,把我的狗送到楼下等我。”
阿彻激动地从床下探出头来,坐在被子里一身白色病号服的秦修看上去又美丽又苍白,对护士医生依旧是冷漠不苟言笑,但是却只低头冲他微笑着。
被那个笑容晃得神魂颠倒的痴汉大金毛就这样晾着狗叽叽,被几个护士和护工拖拉下楼了。
王子琼和jenny赶来的时候,秦修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正在楼下办理出院手续。
“你才醒过来就要出院啊?”王子琼瞠目结舌。
“我不喜欢医院这地方。”秦修悠哉地结清了住院费。
王子琼不敢苟同:“医院这地方我也不喜欢,但是我更不喜欢火葬场,所以如果非让我在这两个地方做个选择,我还是更愿意待在医院的。”
“一个重感冒都要住院的人跟我当然不能相提并论。”秦修双手抄回衣兜里,潇洒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