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后,青官渡偶然得知,那女子早有身孕。
可待青官渡登门拜访之时,方才知晓,原来那女子三年前便已病死,只留下一子。
此时虽悔,可也为时已晚,青官渡想要认子,又遭其拒绝,并且甚是痛恨青官渡。
往后这些年,那孩子长大成人,又结婚生子。
青官渡年年想去扫墓,可年年都被拎着锄头赶了出去。
就连青安,青武过去扫墓都不让扫。
久而久之,这件事便成了青官渡的遗憾,那女子也是青官渡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
“竟还有这般事……”。
听二人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张观山呢喃自语,眉头微微皱起。
若青官渡的遗愿,是让他帮他杀仇家,妖魔之流,纵使再难杀,那他也二话不说,提着刀就去了。
但处理这种陈芝麻烂谷的事,反倒是难办。
青安,青武两兄弟过去,都被人给赶了出去,换做他过去,估计结果也一样。
至于把青官渡,葬到那女子墓旁,这事更是难上加难。
莫不是要他亮出镇妖司,武陵校尉的身份,强行把青官渡埋在女子墓旁?
这也有些不妥,估计他走后,那户人家能连夜,把青官渡的棺材给掘出来,一把火烧成灰。
“张校尉,八天后,便是去给师娘扫墓的日子”。
适时,青安小声说了一句,每年这段时间,青官渡都会坐在门楼前,一坐就是一天,一言不,一动不动。
所以他们两兄弟,对这个日子记得很清楚。
“要不趁这几日,我们晚上悄悄过去,把我师父埋在师娘墓旁?”。
青安,青武二人跃跃欲试,他们很清楚,明着来肯定不行,想要完成青官渡的遗愿,只能是暗着来。
在此之前,他们就设想过,等青官渡死了,不办丧事,半夜悄悄埋到梨春山。
“活着的时候憋屈,死了也这么憋屈?”。
张观山摇了摇头,青官渡因他而死,若是这般草草了事,那他自觉颇为对不起青官渡。
“待八天后,你们二人随我去一趟,青老可不单单是想葬在梨春山,而是想让那户人家认祖归宗”。
此话一出,青安,青武两兄弟犹如醍醐灌顶。
他们二人的名字,虽也是青官渡起的,可真要论起来,只是师徒关系。
若那户人家改姓,青官渡便不算绝户。
“不管那户人家有什么要求,只要肯改姓,我们兄弟二人皆应下来!”。
青安,青武攥紧拳头,眼神坚定,师父与师傅,虽只有一字之差,可却是两个含义。
青官渡尚在时,是真把他们二人视如己出。
时间一晃,过了数日。
自鹿沧名身死的消息传开后,整个云州城挂满了白陵,每日前来给鹿沧名吊唁的百姓不曾断过。
鹿沧名的家眷,虽只有鹿佳音一人,可云州城却有上千百姓头缠白巾。
撇去勾结妖魔道人不说,鹿沧名在云州当知州这些年,当真是算是个好官。
“鹿知州死的可惜”。
“是啊,我倒觉得,并非死于妖魔道人之手,只是不知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