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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想到了夏悠,奴良滑瓢的神色一时间变得古怪而复杂。
他前后两次,中了同一招栽在了对方的手里。
夏悠也很狡猾,她会伪装弱小与无辜,在他没有防备与心软的时候给予出其不意的一击。
奴良滑瓢深知,若非夏悠并无杀意,他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她欺骗他,愚弄他,要挟他,威胁他,甚至与他最厌烦的妖怪茨木童子关系暧昧不清。
他只和夏悠打过两次照面,却次次在她这里尽显狼狈和愚蠢,奴良滑瓢以为自己会十分厌恶这个让自己丢尽脸面的少女。
但出乎意料的时候,当想起对方时,他心中没有半点厌恶之情。
奴良滑瓢沉默了。
水羽还在旁边痛骂着京都的阴阳师,见奴良滑瓢心不在焉的模样,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将听到我的话了吗?我们什么时候给京都那群阴阳师一个教训?”
奴良滑瓢回过神来,冷然道:“你放心,阴阳头的命我拿定了。”
他必须为山羽报仇。
“那……大江山呢?我们真的要同他们讲和?”提起这件事,水羽的神情仍有些别扭。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妖怪,必要的时候必须联手同仇敌忾,否则就会是昨晚那样的下场。”
实际上,大江山也好奴良组也好,是他们太过自负了。
这些年来,黑夜山附近大天狗一族也没少被阴阳寮所设计挑拨。
大天狗是个高傲的妖怪,好似也有着自己的追求,整日为了所谓的大义而奔波。平时起了摩擦,也并不屑于和他们计较太多。
当时还笑这妖怪未免又怂又孬,现在看来,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看破了一切,却什么都不说,也不趟浑水,只将自己那一方领地管理的井然有序。
看来,要真正的成为魑魅魍魉之主,走在这条路上他还有的学呢。
心事繁重,奴良滑瓢撇下还在打呼噜的部下们和水羽,一跃而至屋后的树梢上,靠坐着眺望远方,眼神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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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浅眠的夏悠已经转醒了。
“等外面的雨好像暂停了,你和酒婆婆他们回大江山吧,我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去,实在不放心那边,要是被爸妈察觉出什么异样就糟糕了。”
昏迷的抚子需要尽快转移到大江山寻找地神诊治,这里的小屋外面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庭院一片狼藉,墙壁也在打斗中有所破损,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
想要在冬天修好屋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看来这几个月抚子他们都必须暂住在大江山中了。
“我们都走了,那你怎么办?”茨木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夏悠还在和他闹别扭。
“我晚些再过来,他们这一路上又是孩子又是老人,没有你跟着不放心。”她一边说着,将小孩子用得上的衣物和纸尿裤与奶粉等都塞进背包里。
“不在那边好好休息一下吗?”
“不了,奶粉这边不多,抚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能把孩子饿了,小孩子刚出生要经常喝奶的,我去那边多带几罐回来……”
“你别忙了,这些东西我会让牛鬼用车全都拉回大江山,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让附近的妖怪跑腿给鬼城传信了。”茨木抿了抿唇,显然知道劝阻不了她,便点点头道:“那中午的时候我再回这里接你,你要等我。”
把酒婆婆他们送到大江山,他立马就赶过来。
“好。”夏悠点了点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钻进了柜子里。
她走后过了一阵子,牛鬼果然带着妖怪和马车停落在了外面狼藉的庭院内,星熊童子匆匆忙忙地从车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