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泽素来听太后的话,果真不再掩藏心思,直接讲明了来意,道:“升乐局排了几支新曲子,朕想听歌赏舞,稍作一番消遣,无奈却未找到相陪之伴,故特来流鸢阁寻个人。”
此话一出,众妃虽知自身被寻的希望极其渺茫,仍皆露出了意动之色。
太后泰然安坐,目光落回戏台子上,只道:“那皇上寻到了人,便快些离去,别再扰了哀家听戏,听一半,落一半,那多扫兴。”
盛怀泽笑着起身:“朕知晓了。”迈步几次后,已然牵起乔嫣然的手,毫不避嫌的紧握在掌中,笑得不知委婉为何物,直接道:“就你罢。”
然后,执子之手,独带子走。
艳阳明灿,舒服的落在脸上,抬头望天的乔嫣然,被炫丽的光线恍到几乎睁不开眼,却仍固执的不愿低首。
盛怀泽突然停下脚步,转到乔嫣然身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光亮,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笑道:“嫣然,阳光太亮,别一直抬着头,当心晃花了眼。”
乔嫣然婉然一笑,道:“不碍事的,好几天没见日头,想多晒上一晒。”
虽未暴露在阳光下,乔嫣然的脸仍似温润透明的白玉,满是晶莹剔透的光泽,看在眼中极是诱人,让盛怀泽萌生出低头亲吻的欲、望,右手牵着乔嫣然,空闲的左手不由轻抚上她脸颊,柔声笑道:“这般晒着,不怕晒花了皮肤?你不心疼,朕还心疼呢。”
闻言,乔嫣然伸手捂上了另一半脸,笑嘻嘻道:“那我蒙着脸走路好啦。”
盛怀泽轻拍乔嫣然光洁的额头,低笑一声:“你个小鬼头。”而后拿开了手,牵着她继续前行,轻叹道:“嫣然,你若是朕的影子,那该多好,朕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时带着,若想见你,只消低头便可,哪像现在这般,还要千山万水的前来寻你。”
乔嫣然浅皱秀眉间,有一抹极清浅的哀伤流过,语气仍轻快的嬉笑道:“我要是表哥的影子,若是什么时候没有了光亮,我可不就没影没踪啦。”
盛怀泽手下微动,改与乔嫣然十指相扣,声音很是温暖,道:“日有阳光,夜有月光,再不济还有烛光、珠光,朕总是会让你一直存在着,不让你消失片刻的。”
乔嫣然展开了眉梢,看着盛怀泽极认真的脸,笑着道:“表哥既这般说了,就施个法术,把我变成你的影子罢。”
盛怀泽微微笑着,道:“说笑而已,你若成了影子,与朕如影随形再不分离,虽再好不过,可是影子只能贴于脚跟,映在地面,朕把你捧在手心还来不及,才不会舍得把你踩在脚下。”紧了紧互缠的手指,轻声道:“朕会很心疼的。”
乔嫣然略皱了皱鼻尖,不解的问道:“那表哥刚才还那样说?”
盛怀泽深眸黑亮,却闪着几丝烟雨淡笼的怅然,轻笑着缓声道:“你不知道,朕对你日思又夜梦,都快患相思症了。”
乔嫣然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掩口轻笑,声如玉音,婉转入耳,道:“相隔远千里,才有相思意,我们日日相见,表哥也能患上相思症?”
盛怀泽依然浅浅的笑,语中有着患得患失的惆怅,轻声问道:“嫣然不信么?”
乔嫣然哪敢说不信,忙笑着道:“表哥的话一言九鼎,我不敢不信。”
眼前的人笑颜如花,盛怀泽执着掌心的细手纤纤,感受着肌肤之间的熨帖温暖,声音轻而缓,却有重而深的情意倾泻出来:“朕不骗你,一有闲暇,哪怕只是片刻,也会不由自主的念起你,会想你在窗下,是支颌看书,还是低眉绣花,是盈盈浅笑,还是静静午睡,这般想着想着,就总是控制不住得想马上见到你,你说,朕是不是得了相思病……要去除病症,自然需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