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十一,再过几日,又将月圆似银盘,乔庭然正陪乔嫣然用晚饭,有敲门声在外头叩响,骆承志的声音也随之冷淡的响起:“庭然。”
乔庭然放下手中筷子,示意乔嫣然道:“嫣然,你先吃饭,我出去一下。”
乔嫣然略一颔首,夹了块竹笋放到嘴里,细细慢慢地嚼着,马车纵然赶得平稳,颠簸一日下来,乔嫣然也觉微微疲倦,她每日所用的饭菜,均由竹雨落烟亲自动手做来。
熟悉的口味,乔嫣然也能吃得多一些。
骆承志说话一贯的简练,不过片刻,乔庭然已回屋落座,眉头微蹙道:“嫣然,丹江城至岳阳城的官道,有一段正在大修铺路,我们的车马过不去,少说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再顺利通行,若绕道而行,起码要再多费近二十余日的路程。”
乔嫣然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古代的交通,不似现代那般路呈网状,这条线路不通,改绕另一条便成,中间也浪费不了多长的功夫,古代绕个路走,能把人绕晕过去,若是徒步而行,穿过修路的官道倒也没问题,可他们车马一堆,总不能全部丢车弃马,太不现实。
沉吟片刻后,问道:“那有小道能走么?”
乔庭然凝视着烛光跳跃,眉心依旧不展,沉着冷静道:“有是有,就是不比官道安全许多。”
乔嫣然疑惑道:“是有强盗打劫,还是有土匪作祟?”
乔庭然噗哧一笑,极是不屑道:“若只是简单的强盗土匪,三哥会怕他们!”
收敛了笑意,乔庭然神情严肃道:“盛怀澹那个混蛋,上次在众目睽睽的寒山寺,都敢布人杀你,这一年多来,我们日夜相防,他又蛰伏不动,谁知什么时候,他又会来一出。”
又咬牙怒骂道:“他和皇上表哥不对头,干嘛总拿你撒气!”
对此,乔嫣然也只能无奈的苦笑,苦笑过后,道:“三哥,我来杨柳城养病,他不会还专门派人跟着咱们吧。”
乔庭然正色道:“你以为呢,络绎不绝。”
乔嫣然苦着脸道:“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一直等在丹阳城。”
乔庭然的眼睛黑白分明,凝神望着乔嫣然,问道:“嫣然,你信不信三哥?”
乔嫣然微微含笑,轻声却肯定道:“自然信。”
乔庭然五官的轮廓如刀深刻,深邃而明朗,道:“三哥会护你周全。”
四月十三,清晨。
养足精神的乔嫣然,再度坐车出发,小道不比官道路途平坦,颠簸之意甚浓,好在乔嫣然不晕车,却也忍受得下,竹雨却被颠的吐了好几次酸水,还硬说自己没事。
乔嫣然顿时狐疑不已。
趁午间路上休息时,乔嫣然找来陈容临,让他替竹雨诊脉,陈容临手指一搭,很快搭出了个结论,喜脉,已有两个月。
最高兴的是花小施,最忧伤的也是花小施。
花小施白净的脸庞满面通霞,欢喜的像一根红蜡烛,口气又是责怪又是心疼,道:“竹雨,你怀了身子,怎的不早告诉我?”
被众人围着,竹雨一张雪白的脸蛋臊得通红,低声啐他一口,骂道:“你小点声成不成?”
花小施抓抓脑门,有点傻兮兮的笑:“我要当爹啦,还不能大声显摆下嘛。”
陈容临站在大夫的角度,继续道:“竹雨身强体健,胎像倒是极稳固,不过头三个月,还要小心谨慎静养为宜,最好不要太过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