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然轻声却肯定道:“我不想嫁给你。”
盛怀泽狠力握紧拳头,手下失去轻重,只一字一字问道:“你不想嫁给朕,你想嫁给谁?”
乔嫣然的肩胛骨被盛怀泽捏得生疼,几乎快能听到关节的错位声,不由惨白了脸,面无血色,却固执地咬紧下唇,没吭出一声。
唇际却有红红的鲜血滴下,艳煞秾华。
盛怀泽豁然松手,指尖颤抖,乔嫣然快软软倒地时,又被盛怀泽迅速伸手接住,扬声喊道:“刘全禄,快传御医!”
两侧的肩膀均硬生生的疼,乔嫣然忍痛说道:“我要回家。”
盛怀泽一手扶抱着乔嫣然,另一手已拿衣袖揩她嘴上刺眼的血迹,面有惶恐焦色,暴躁了脾气怒声道:“回什么回,先让御医看了再说!”
陈文敬诊断过后,神色凝定道:“乔小姐的筋骨略有错伤,在伤筋处敷贴上膏药,将养一段日子,就会没事。”
盛怀泽听了之后,摆一摆手。
陈文敬躬身道:“微臣告退。”
盛怀泽在床边坐下,低声道:“嫣然,是表哥不好,不该弄伤弄疼你。”
有难以压抑的沉重情绪,盘旋在心口,烦躁的几乎要炸裂开来,乔嫣然静静开口:“我要回家。”
盛怀泽拧着一双刀裁似的剑眉,道:“你能别再和朕倔了么?”
乔嫣然只轻声反问:“那表哥能放了我么?”
盛怀泽脱口而出,毫不犹豫:“绝不可能。”
乔嫣然动了动胳膊,有揪心的疼,再道:“你总让我听你的话,别让你生气,别让你伤心,可我从来都没想过嫁给你,因为你是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劝我,不要悖逆你的话,让我乖乖听你的话,你送我的东西,但凡我不想要,你便要罚做东西的人,你待我是很好,可我却过得很累。”
望向蹙眉不语的盛怀泽:“上次的生死关劫后,我已想通了,我本就没剩几年好活,如今,我只想随心而过,我心里一点也不想嫁给你,我知道你生气,你想打想罚想骂,我都认了。”
听了乔嫣然的话,盛怀泽并没有生气,只是神色有些难言的复杂,好半晌,才缓缓道:“等你养好了伤,朕会派人送你回家;等我料理完盛怀澹,我会再娶你回来。”
磐石难移的执着:“此事,绝不可能更改。”
站起身来,朝外走出几步,又驻足停下,也不回头,再淡淡开口说道:“你若想见你娘,便让人接她过来看你,还有,除了朕,你谁也嫁不得,你若敢嫁给别的男人,朕便杀了他。”
盛怀泽大步离去。
乔嫣然软软倚在靠垫。
落花不返树,逝水绝归源,随心之所愿,也绝不更改。
又到十五,月亮本该最圆的一天,却因秋雨连绵,天色阴沉,难见月色。
远隔千里天涯,竟连可以共享的婵娟之月,都没有了。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乔嫣然因伤了肩臂关节,一日三餐均由宫女亲喂,过着名符其实的穿衣不伸手,饭来只张口的生活。
与他国交战,盛怀泽忙碌之极,却仍每日抽空来看乔嫣然,与乔嫣然闲话之时,常常他说十句,也得不到她一句的回应,知她心里必定惦念乔庭然,于是常拣了军情奏报中,将有关乔庭然的境况告知于她,她听了之后,先是轻轻一笑,随即便又沉默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