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志不由莞尔,最难熬的日子已过去,他还有什么可怕。
于是,伸手紧紧拥住。
许久,乔嫣然抬眸,瞅着骆承志的下巴颌,那里黑色的胡茬点点密密,食指指腹覆在上头,来回摩挲着游离,有一点点刺手的疼。
骆承志捉住她的手,垂眸低问:“怎么了?”
乔嫣然嘟囔着嘴巴,低声道:“你以后不许留胡子,老了也不许留,每天都要刮干净。”
骆承志失笑,无奈道:“你连我的胡子都要管啊。”
乔嫣然静静道:“你胡子拉碴的模样,太难看,像个原始人。”
骆承志捏握着掌中的手,应道:“我听你的。”
又有些疑惑:“原始人是什么?”
乔嫣然噗哧一笑,解释道:“就是头发眉毛胡须,一手就能全部抓到一大把。”
骆承志想了一想,道:“头发眉头胡须一把抓的,明明是个老头。”
乔嫣然伏在骆承志身上,笑着强调:“总之就是不许留。”
说笑一会,乔嫣然被暖暖的阳光,晒得有些困倦,懒懒道:“骆承志,我困了。”
骆承志轻语柔和:“我送你回房睡会。”
乔嫣然摇了摇头,轻轻闭眼:“天气这么好,我想多晒会太阳,你陪着我好不好。”
骆承志将乔嫣然抱坐在怀中,只觉轻若无物,低语缠缠:“我永远陪着你。”
一晃数天过去。
三月二十五,二十七岁的乔庭然,终于要娶妻。
这一天,乔庭然乐得像个傻瓜,着一身大红色的锦袍,神清气端,眉彩飞扬,迎接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
乔嫣然远远看着他,微微而笑。
骆承志与陈文肃一道前来。
陈文肃常年严肃着一张脸,在看到乔庭然喜烛盈面的脸时,忍不住伸手拍他的额头,笑骂道:“真是个傻小子!”
乔庭然心里第三次对陈文肃卧了个大槽,原来这古板的老头会笑的啊,佩服之至地看向骆承志,偷偷打听:“承志,我说,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陈老头怎么说乐就乐开了。”
骆承志面无表情道:“什么老头,这是我爹。”然后,温声对陈文肃道:“爹,咱们进去吧。”
晴天霹雳,乔庭然被雷得有点傻。
乔嫣然走上前去,扶腰施礼,和声问候:“先生好。”
骆承志眉眼舒缓,柔声道:“阿嫣,我已拜肃伯为父,以后咱们一起孝敬他老人家。”
乔嫣然微愣,随即微微一笑:“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理应如此。”
陈文敬走近,对脸色柔和的兄长陈文肃笑道:“难怪大哥不愿住我那里,原来是已认了个儿子啊,我本打算让容临回老家侍奉你。”
陈文肃又板起了脸,很不客气道:“侍奉用不着,但他要跟我回杨柳城学医去,陈家的根在那里,不能断在我手里。”
陈容临冒出头来,笑嘻嘻道:“大伯,我早有此意,咱们老家的景致,可比京城好多了。”
贴着陈文肃的耳朵,又偷偷道:“您的医术比我爹好,跟您学医,能救更多的人。”
陈文敬干咳,这儿子怎么缺心眼儿。
这时,只听乔庭然大声喜道:“黑炭头!”
乔嫣然转眼看去,只见面如黑漆的孔海繁,和几个身形魁梧的汉子,喜气洋洋地奔进:“庭然,一听你要娶媳妇,兄弟们都快马加鞭赶来贺你大喜啦。”
乔庭然更是喜上眉梢,大声道:“来得好,来得好!先进里头去,你们这回过来,可要在京城多待几天,咱们好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