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泽见乔嫣然喜笑颜开,剑眉浅浅掠起出鞘的弧度,将苹果放在空盘子中,果皮长链丢在桌面,伸手拿起一方手帕,问道:“朕削苹果的刀工,比之庭然如何?”
乔嫣然搁下手中画笔,轻快的笑答:“自然是表哥更胜一筹,比三哥削的可整齐好看多啦。”
盛怀泽捏了柔软的手帕,一点点拭净指尖的粘腻汁液,笑道:“你净净手,把苹果吃了吧,朕来给你的画,题首词。”
乔嫣然让开位置,净了手后再擦干,随后拿起苹果咬在嘴中,果真是蜜糖似的甘甜爽口,站到盛怀泽右边,看他在画的右侧题下词句,曰:“寒花尽,蕊盈枝,细叶抽翠,重瓣簇芳,时光荏苒不负,独垂盈袖在栏,宁肯抱香枝头老,不愿舞随秋风落。”
太后静静看着亭中二人,一人悬腕提笔书写,一人浅笑倚在一侧,郎才女貌恰如一对光彩夺目的璧人,不禁遥遥忆起旧时光景,正回顾往事之际,已见儿子与侄女捧了画卷,携肩走来。
盛怀泽将画卷展在母亲眼前,含笑问道:“母后,您看此作如何?”
花姿栩栩如生,题字舞若游龙,太后由画至字看了一遍,颔首称赞:“宁肯抱香枝头老,不愿舞随秋风落……皇上词写的好,嫣然画的也好,词画相和,甚好。”
乔嫣然十分谦虚道:“姑姑的画才是真的神韵兼具,我不过学了些皮毛,尚不及姑姑画技的十分之一。”
太后流目轻转,轻叹道:“嫣然不必妄自菲薄,你已画的很好。”
盛怀泽合上画卷,见母亲似有些心不在焉,关切地问道:“母后是否累了?”
太后婉笑道:“阳光太暖,被晒的有些犯困。”
盛怀泽忙道:“那母后先回宫歇息,嫣然嘛……朕就借走了。”
太后拍拍儿子的手臂,慈爱的笑应:“都随你。”
目送太后坐撵轿走远,盛怀泽携着乔嫣然,一路散步返回御书房,闲语问道:“嫣然,你可知朕最喜欢什么花?”
乔嫣然笑意盈盈道:“表哥最喜欢梅花。”
盛怀泽依着乔嫣然的走速,缓步慢行在阳光下,又接着问:“喜欢的理由呢?”
乔嫣然的语气极平和,念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盛怀泽偏过脸来看向乔嫣然,款款笑谈道:“嫣然,凤仪宫中前殿植有海棠,后殿新栽了梅花,朕期与你共赏,春天海棠缤纷,我们可在树下把盏对弈,冬天有梅雪相映,朕就和你一起踏雪闻香,方不辜负风花雪月之美景。”
乔嫣然语调温软,浅浅笑问盛怀泽道:“我沾杯即倒,又畏冷怕寒,表哥就不怕我败了兴致?”
闻言,盛怀泽只一阵神采飞扬的轻笑,目中饶有兴味,道:“败兴?嫣然,醉颜妖娆,软香在怀,焉知不是让朕更尽兴?”
如此话里有话,乔嫣然也只能默默的消音:“……”
盛怀泽低笑,柔声慢语道:“嫣然,你总会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