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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抄录的佛经,乔嫣然早已熟记在心,不用翻看样本,笔下字迹已流畅的书写开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不生不灭……”
这几日常阴雨连绵,乔嫣然不便出门,闲极无聊之下,便日复一日地默写佛经,待天气放晴时,已经写了好厚一摞,乔嫣然吩咐落烟道:“将这些烧给佛主吧。”
明寅五年,正月初十,晴好。
阳光密丝如缕,乔嫣然坐在院中,被晒的很是舒服,不由微微瞌眼,耳中听到有人过来,懒懒睁开眼睛,却见是眉花眼笑的花小施。
花小施走近跟前,直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喜唤一声:“小姐!”
乔嫣然掩唇轻笑,奇道:“小施,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礼?”
花小施先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喜气洋洋大声道:“小姐,您前年说过,等奴才满了二十岁,就答应奴才娶竹雨,奴才今天已满二十岁,能不能把竹雨摘走啦?”
竹雨已过十八,花小施也满二十,焉有不成全之理,乔嫣然微微而笑:“准啦,日后要好好待她。”
花小施双目异彩涟涟,喜意直冲眉梢:“谢谢小姐成全!”谢过之后,却不起身,神采飞扬道:“贺伯已帮奴才选了几个好日子,最近的一天是正月十五,小姐,您看上元节那天好么?”
……善了个哉的,竟连日子都选好了,乔嫣然不由吃惊:“小施,你需要那么着急么,竹雨跟随我多年,嫁人可不能随意,我给她陪的嫁妆,都还在京城放着。”
花小施盼星星盼月亮似,终于盼到了他二十岁的生辰,自然着急的很,忙道:“奴才着急的很,自打小姐说了要奴才满二十岁后再讲这件事,奴才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小姐发发慈悲,成全我这番心意罢。”
乔嫣然沉吟道:“可这十五也太赶了吧。”
见乔嫣然松口,花小施立时喜眉喜眼:“不赶,不赶,奴才早都准备妥当,只待小姐发话成全。”
……还有备而来,乔嫣然只想再善了个哉的,不由道:“你就不怕我不同意?”
花小施笑眯眯道:“小姐是最和气的主子,奴才知道,小姐一定会成全我和竹雨,年前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啦,贺伯可帮了我不少忙。”
再俯首磕了一头,方才起身道:“奴才去告诉竹雨,她还蒙在鼓里呢,小姐您歇着,奴才先告退了。”
然后,一溜烟窜没影了。
吃坏肚子的乔庭然回来后,乔嫣然将此事告知于他,乔庭然抱着肚子叫苦不迭道:“老子在受苦受难,这个小施子,竟然还喜上加喜……”
乔嫣然一点也不同情他,斜他一眼幽幽道:“谁让你这几天胡吃海喝,能怪的了谁?”
乔庭然拉的有点头重脚轻,连声音都虚弱无力不少,却不忘抱怨道:“你整日埋头写字不理我,骆承志那个混蛋,又变成了闷葫芦,也不理我,我不吃吃喝喝,还能干什么?”
乔嫣然沉默片刻,柔声道:“三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是我不好,拖绊了你,你本该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不应陪着我一直窝在这小小院落中。”
乔庭然目光闪烁,哼哼一笑:“知道自个对不住我啦?”
乔嫣然眸光流转,春水般温润,笑盈盈道:“上元佳节,三哥带我出去看花灯吧,我还从来没见过街市的灯景。”
乔庭然微有犹豫之色,低声道:“路上人多,恐怕不太安全,你这般样貌,走在大街也太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