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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知道了,当她被边云带回来时,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她就隐约猜到了,鹰枭门的门主不是别人,竟是连花写雨都无法猜到的人,竟是那个看似只为追寻武艺的江湖侠客,竟是他——寒玉。
“邢姑娘……”寒玉摘下面具,露出了那一张让邢红红每每见到就会脸红心跳的俊脸,可如今,她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可是,那种痛也是前所未有的,连呼吸都能牵动内心深处的痛楚,可是她还要日日面对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哼,我以为你不会承认,”玲珑的鼻子里轻轻地一声哼,是那般的轻,那般的冷,“我真傻,竟然会喜欢上仇人,邢红红啊邢红红!你笨死了,傻透了……”
微微仰头,望着那些同样冷漠的房梁,嘴角丝丝嗤笑,眼泪却从眼角缓缓溢出,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她笑自己真的很傻,以为只需假以时日就会如花写雨般成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一代侠女。他笑自己痴,以为只要成为这样的女子,这个人就会喜欢她。他笑自己笨,竟然为自己铺路的前因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仇人。
“我命人送点吃的来。”不知为何,寒玉像是做了什么亏欠她的事,与之前对邢红红的态度明显不同。
“不用了,你的饭我受不起,也不会受。”邢红红拭干眼角的泪痕,转眸睨着寒玉。
“边云”当寒玉讲到边云两个字时,邢红红明显身体一僵,眼神中那怨恨的神色不减反增。
寒玉将邢红红一连串的变化看在眼里,接着说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妙,可惜,我没有亲手解决他。”是的,她恨不得将那个禽兽剥皮拆骨,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你好好休息。”睨着眼前这个女子,有一种感觉蔓延而上,她不再是那个爱粘着花写雨的小姑娘,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却一再任性妄为的红石榴花,也不再是对着他唯唯诺诺的邢红红。
“不用你管……”转身的一刹那,响起了冷冷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伤,道不明的痛。
顿住,抬步,离去……
榻上的邢红红睨着那抹黑离去后,终于,眸子中那黄河决堤般的洪流一涌而出,不再是恣意的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痛苦,她不会忘,永远不会忘边云所带给她那刻骨铭心的烙印,将永生刻在她的心间,挥之不去。
门外院子中寒玉静立于此,一贯冷漠的神色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
那天,如若不是他想知道邢红红的玉佩里另外一张布条的下落,也不会交给说要将功赎罪的边云处理。
而他看到那凌乱的房间,碎成布条的红衣,鼻中充斥着那弥漫着浓浓萎靡的气息,还有床上那神情呆滞,发丝凌乱,衣不遮体的邢红红。
蓦然,他明白了一切,边云所言的办法就是这个,夺去这个姑娘最宝贵的东西。
当邢红红抬眸睨着她时,神情不再麻木,他看到了怨恨,看到了冷漠,看到了痛楚,还看到了讥笑。
从那日以后,邢红红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是想尽办法自杀,又或是自杀未遂,在他救她的一瞬间企图杀了他。
也是在他连番救她的过程中,邢红红终于知道了他是谁,也终于清醒了,明白了,无论如何,她爱不起这个人,不敢爱,更不能爱。
“哎……”难得的一声低叹,原本是炎热的夏日,为何会觉得隐有凉意呢,难道真的是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