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在最后绵延婉转的轻声中结束,亭檐上的青衣人转身望向池边的白衣女子。
白衣素容,墨发披泄,不挽不扎,白衣墨发随着时有时无的晚风恣意飘摇,肤若凝脂,金褐色的双眸中散发着点点幽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光,又像是星光中淡淡陇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眸中的一丝真实感。
眸下是精致却又挺直的鼻梁,双唇不点而赤,像是红梅落于雪地上,如此之分明。
青衣人起身落地,踏着月光迎面而来。
一袭青衫着身,玉带束腰,一头墨发束于白玉冠之中。
面如冠玉,眉浓似墨,墨眉下是一双堪比幽潭更甚的双眸,盈盈流光清如水,沉沉墨色无底深,眸中淡雅之色稍遮丝丝深渊,高挺的鼻梁,仿似人为雕刻,却又无石刻般的硬色,双唇微微上弯,正如那夜空高挂的那轮皎月,似乎此人便是踏月而来的神祗。
面含微笑,踱步于前,双眸望着似有些随意慵懒的花写雨。
青衣男子对着花写雨微微一颔首,看似礼貌,却给人一种随性之感。
“夜寒露重,何以姑娘独自一人来此?”问的礼貌,却似有另一重深意。
“呵呵”一声爽朗的轻笑“白日人太多,还是夜晚的锦山更甚迷人。”花写雨笑道。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莲池对面的青衣男子脚尖一点,轻松飞至花写雨身旁。
两人相视一望,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相视而笑。
“传说听得多了,没想到此处真如传说那般”,花写雨转首侧目望向不远处的石像,再移眸看向莲池,“只可惜,似乎来早了,莲花尚未绽放。”
青衣男子随着目光看向莲池,悠悠道:“莲之美,是以它出淤泥而不染,在浊世中亦能独存风采,清雅如是。”雅致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的道来,给这一片死寂的莲池镀上盈盈光彩。
“公子的笛音更是清雅,不知可否再吹奏一曲?”花写雨满面笑意的看着青衣男子。
“好。”简单的一个回答,却让人心中为之一怔,是那般从容不迫,是那把恣意雅然。
青衣男子举起手中玉笛,横于唇边,悠扬的的笛声渐渐轻启。与之前的一曲不同,刚开始是低沉朦胧之音,似是在睡梦中一段美丽的梦,却始终无法清晰。
笛音一转,朦胧渐远,反之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切都清晰了然。
笛音再转,清新不再,转为温暖甜蜜之音,似是久恋的男女,如胶似漆。
笛音再一转,甜蜜散去,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是一种遗憾之音;最后,笛音在一种哀怨的轻叹中渐渐逝去。
青衣男子优雅地收回玉笛,望着苍穹,天际仍是墨绸般黑暗,皎月仍是清辉缭绕,今夜无星,可身边白衣女子的眸子胜似星辰。
“青莲本为池中物,愿为瑶池百花仙。千年仙魂为君折,生生世世永相伴。”花写雨望着莲池,不自觉道出惋惜之音。
“独爱青莲随身着,遥望苍穹与卿见,无奈两情相悦时,竟知仙凡不应恋。”青衣男子回应道。
花写雨内心有种莫名的感觉,看着身边青衣飘扬,雅致仙韵的男子,不禁淡淡一笑。
“还真是哀伤呢。”花写雨弯腰抚一朵莲花苞,道:“不只此曲为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