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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欲离开,身后慵懒且带魔力的嗓音响起……
“真是令本公子难过啊,过河拆桥,也就你做得出来呢。”繁空仍卧于榻上,漆黑的双眸此时散着夺目的光芒,映照着花写雨。
“姑奶奶向来便是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识得我,何必故作此态。”花写雨转身侧目睨向繁空,语带讥诮。
“本公子在此恭候许久,美人只对一桌酒菜饶有兴致,这传出去本公子颜面何存呢?”繁空睨着眼前的花写雨,白衣依旧,风采不减,双眸中随意的眼神足以令他侧目。
“恭候姑奶奶,呵,这可不是你繁大公子的一贯作风,怕是这里佳人汇聚,你不舍离去吧?”花写雨毫不客气的一通嘲讽。
“知我者,花写雨是耶,你不愧是本公子的红颜知己。”繁空笑道。
“去,谁是你的红颜知己,我走了。”说着移步走向软榻旁的侧门。
一出侧门,便是延至一楼的湖边楼阶,花写雨步履悠闲地走下楼去,脚尖一点,落在一艘停靠的游船上。
‘玉品阁’内,卧躺软榻的繁空,起身移至窗前,看着踏下楼阶的花写雨的背影,飞至自己的游船上,嘴角微微勾勒出弧度,那种笑容不再是迷人的诱惑,而是如清泉般纯净的笑……
花写雨立于船头上,双手负于身后,眼望前方。
这艘游船极为雅致,没有过多的繁琐的装饰,床舱里有床,有桌有椅,软榻靠于右方窗旁,左边是琴案,案上摆放了一架古琴,每一扇窗棂边都有一幅山水画,能感觉出绘画之人极为随意,看了这些画能让人感受到自己身在此画中,是这般的自然舒适。
窗棂及舱口皆长长垂下青色纱幔,清新雅致,风轻轻拂过湖面,拂过青色纱幔,拂过立于船头之人素色白衫的衣玦。
阳光洒下,远看,竟似一幅绝妙的水墨画,画中人不能走出来,观画人也无法走进去。
站在缓缓驰行的游船上,花写雨闭眸抬手感受这最舒适的空气,湖水是那般清澈,天空是那般无垠,骄阳是那般柔和,山峦是那般绵延……
就这般站着感受最美的山水,直到太阳变至绯红,不舍的跌下西边的山峦,最后连绯红的轻纱也随即消失,湛蓝的苍穹慢慢暗淡下来,一日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挥挥手,连道别也省略了一番。
直至华灯初上,照亮这美丽的城郡,直至月华似水,映衬这神奇的锦山。
一位白衣女子在这月色映衬着的朦胧山峦间踱步行走,银光罩在她不施粉黛的脸庞,是如此的清华绝世,一双金褐色澄澈又深不见底的双眸,似那月夜中最闪耀的星辰。
她没有施展轻功飞跃至峰顶,而是漫行在这山道上……
半个时辰后,花写雨终于晃悠着到了山顶,放眼望去,山下锦城华灯映照,月色缭绕,家家户户门口高挂红灯笼,万家灯火亮比白昼。
花写雨笑了笑,似乎只是单纯的一笑,又似乎有一种他人触摸不及的怅然,又似乎是一种感慨……
转身提步往山中月莲池行去,刚行至两步,便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笛音悠悠扬扬,似一阵晚风携着一片落叶轻扬飞舞,飞至山峦,飞至江河,飞至亭台,飞至楼阁,飞至这十丈软红……最后落于尘埃,被黄土掩埋。
这笛声竟是如此的……熟悉……
花写雨闻着笛音,闲适的往月莲池走去,越接近笛声越是清晰,不远处看见池边的‘青烟亭’顶上坐着一位青衣人,面向前方,迎月吹笛。
花写雨站在池边,望着还未绽放的满池青莲,耳闻不远处的笛音,如此静谧的夜,在这神话般的地方,一人奏笛,一人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