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慌,没神了。”张冕张大眼睛像是见鬼,睫毛也跟着颤动,“做梦一样。”呆滞的靠着男人动也不动,烈阳高照的夏天愣是双手如冰。
楚沐握住那双手慢慢搓弄,发现他整个人都发抖。
“张老先生醒了好像是要见家属,你们可以进来看看但切记不要跟他说太多话。”
声音简直是最美妙的声音,张冕第一个站起来进入病房,老爷子也看见他了困难的朝他动动手指,他靠在那手上表情苦巴巴的:“爷爷,你快点好起来。”
张老爷子气若游丝,艰难的眨眨眼皮:“律……师……”
张冕靠近听得清楚,“律师,爷爷叫律师。”
把老爷子的模样尽收眼底,楚沐难得震惊老爷子都这时候了脑子还清楚,打了个电话让孙殊把老爷子的律师带过来,半个小时人就出现在病房里,张老爷子虚弱的眨眨眼皮示意律师。
张冕似懂非懂,巨大的悲哀突然笼罩。
律师懂是什么意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公式化宣读:“本人张德雍,在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现行有关法律,在刘天淮律师的见证下郑重订立本遗嘱,并宣布本遗嘱是本人至今为止唯一有效的遗嘱。”
……
“一,本人张德雍与儿子张文名下所有房产以及银行存款,全部由本人孙子张冕继承。二,本人张德雍名下所有股份全部由楚沐继承。若有遗漏的其他财产若非本人亲自补充,则也按本遗嘱的原则进行分配。”
一堵厚厚的玻璃墙隔绝所有的声音,张冕震惊于老爷子的遗嘱,楚沐的注意力全在老爷子身上,谁也没注意外面有个穿着白大褂行为可疑的‘医生’。
凭着那人手上的文件夹再配合小东西的表情,他敢肯定那就是遗嘱,老东西……果然早就把遗嘱写好了!
拳头握到僵硬的状态,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没有自己的份,明明身体里流的都是张家的血,凭什么好事都让给那个烂泥侄子,老东西更是把权放在外姓人手里!
手在不经意间握成拳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不服与恨交织冲击身体,男人眼神凶狠嘴唇青灰发抖,看有人来立马按住口袋里的东西躲在一边。
遗嘱很长,等律师念完,老爷子安心似的慢慢呼气,一个小小的呼吸都变得这么困难了,再闭闭眼朝门那动动手指,呼吸微弱:“出去。”目光绕着张冕迟迟不肯收回,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活近80年也算是捞到了。
“爷爷。”泪水就那么不争气的淌下来,楚沐按着张冕给老爷子鞠了一躬,强行将他带出去,亲人的离去最让人感到无力脆弱,钱有再多有什么用,全都带不走,“别让爷爷觉得难过,你是他最疼的人,现在哭成这样成什么样。”
“嗯。”张冕擦擦脸忍住,害怕的缩起肩膀浑身乏力。
然而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护士的惊呼:
“你要干什么!”
楚沐见护士喊叫着跑出来大叫不好,赶去病房一看果然是张天国。
“都这么多年了,我在你身边问这问那的你从来不给我好脸色,我是你的儿子啊,你现在唯一的儿子!”张天国说的抑扬顿挫很委屈,手里拿刀指着病床上的老爷子,老爷子气息微弱面色涨红泛紫很不正常,张冕透过楚沐的肩膀看去,“爷爷!”
“20几年前……我就该把你……送进去……”眼睛瞪大盯着天花板,老爷子用力喘息才说完一句话,浑身颤抖两眼通红,眼泪慢慢渗出来恨恨的盯着他,一失足成千古恨,倒不如早点让他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