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组长此时清醒过来,他晕倒在邱殷殷的床边,这会儿一坐起来,就看到邱殷殷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他顺着一道看过去,只见承影不知什么时侯过来的,站在房间门口,右手上提着一盏红色纸灯笼,俊脸隐在走道的阴影中,堪堪露出一点光洁俊俏的下巴,美术组长突然觉得,这当真是一个妖孽如鬼魅的人,不用任何道具妆容,本色出演。
白鹭心想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拿笔尖指了指满屋子的黑雾,笑着说:“赶紧吃,今天管饱!”
承影看着他,眼中荡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一松,纸灯笼摇摇晃晃地浮到空中,困兽一般到处乱窜的黑雾霎时像找到了出口般,统统从灯笼上方的口子涌进去,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整栋楼房里的黑雾全都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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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接连下了一周,这一天终于再次迎来了晴日,久违的暖阳照射着白茫茫的世界,让压抑沉闷的剧组恢复热闹生气。
美术组的病人和林医生都退了烧,相安无事,真可谓是劫后余生。钱导为了安抚大家,特地让大厨们给大家伙好好做了几桌佳肴。白鹭坐在承影边上,承影另一边挨着钱导,只见他一边感慨一边吃菜喝酒,讲了不少自己往年拍戏遇到的奇闻异事。
“有一年在蜀地拍大雨中的枪战戏,遇到泥石流……”
众人纷纷倒豆子似的讲述各自难忘的经历。
村民也被邀请来一起吃,人不多,整个村的人堪堪坐满两桌,果然如同小河说的那般,不是孤寡老人,就是年轻媳妇。两桌人安安静静围着桌子吃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与剧组的热闹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河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有点上头,大着胆子走过去,给村民敬酒,问:“你们村的年轻男人跟小孩儿都哪去了?怎么都没瞧见。”
村民一阵沉默,过了会,一个裹着头巾的漂亮女人站起来回敬他,直白地说:“这是我们村的私事,不方便告诉外人。”
小河被拒绝了也不尴尬,笑眯眯喝完一杯跑回来,凑在白鹭耳边说:“看到没,鹭哥,我就说有问题,什么私事,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酒气随着话音一起飘过来,白鹭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他对这个说话的女人有印象,那天隔着街道,对面窗后的人就是她。
确实奇奇怪怪的。
但谁都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事不关己,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忙活,哪有闲情逸致去管素不相识的人呢。
吃完酒席,大家伙都去忙活了,拍摄工作明天就得开始,今天必需把场地清理出来。那都是后勤人员的活,演员们还能休息一天。
元一又来找白鹭了。
感受到身边人冰冷不快的气息,白鹭莫名有几分心虚,这正房仇视小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元一无视承影的目光,直接问白鹭:“出去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白鹭跟在他身后出去了,两人沿着村子唯一的水泥路走着。
“你要问什么?”
路上的积雪没人清理,一片雪白之中印着一排排脚印,元一今天难得没有裹围巾,他抬眼注视着白鹭,说:“你是白家人吧。”
白鹭知道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否认:“当然不是。只是碰巧同姓而已。”
元一:“可是你会画符。”
白鹭好笑地说:“承影也会画,杨久也会,还有大脚,并不是只有白家人会画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