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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蕊从寝宫那边出来心里算着帐,三倍薪俸这收入的确还不错。在宫里头虽然不需要用用度,可是万一遇着什么事,多少需要银子打点。如今她从家里入东宫来,存的银子给了嬷嬷养老,手里半分银钱都没有,现在算是能存一点。
她有几分高兴,便进屋去开自己的糕团,却听到隔壁房间里有女子的身影。
她进屋拿了糕团捧到了隔壁的房间,敲了门,锦瑟看到是她倒有些吃惊:“蕊儿?”
“有东西给你吃。”唐蕊笑笑,抱着盒子进了屋里,原来锦瑟正在桌边给手臂抹药。
唐蕊看到桌上的药膏,便道:“我看看。”
锦瑟淡淡一笑,摇摇头:“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多光荣。”
唐蕊掀开了她的袖子,只见那胳膊上一道道的血痕,女子细皮嫩肉,这打下去便是皮开肉绽,她看着心里发寒。
锦瑟拉了袖子下来,道:“你别瞧我的伤了,若不是你几句话,现在怕是我早已躺在乱坟岗了。像咱们这样,即便是出身仕宦之家,一旦入了宫,命就跟蝼蚁一般。在或者不在,不过是上面的一句话。”
唐蕊看她难过,道:“别伤心,吃点甜的,日子便不觉得那么苦了。”
锦瑟一愣,只见女孩从盒子里拿了个软糯糯的团子出来递给她。
她呆了呆,尝了一口,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唐蕊点头:“没错,是豆饼记买的呀。”
锦瑟看着她,眼泪便落了下来。
唐蕊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
锦瑟含着泪坐下,缓缓嚼着糕点,半晌才道:“我只是感叹,为什么同人不同命。咱们都是这宫里头的,都是仕宦出身。我到这东宫已经五年了,却至今无所建树,出头无望。而你,短短几天便能陪伴太子左右。我这样的人,等到二十五岁,怕是太子都不会说一句留用,二三十岁的人放出去,又怎能期望有个好姻缘?”
唐蕊明白她的感受,只是她未免将自己的处境的想的太美好,哪个男子不是喜新厌旧,今日看着新鲜多说几句话,明日便厌弃了也说不定。
蓦地,锦瑟跪在她的跟前,唐蕊大惊失色急忙去扶她:“锦瑟,你干什么?”
锦瑟道:“蕊儿,我原本对你嫉妒,可是现在也知道自己是不中用。若不是你,也得不回这条命。从今往后,我便跟着你,唯你马首是瞻。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唯一,看人准,我觉着以殿下对你的宠爱,有朝一日,不只是良娣,太子妃这么简单,将来未必不能母仪天下。到那时,锦瑟愿意站在你的身后辅佐一二。”
唐蕊大吃一惊,什么良娣太子妃?什么母仪天下?她觉得跟自己完全沾不上边的事情,可是眼前的女孩却双目坚定言之凿凿。
“你起来。”唐蕊赶紧扶着她起来,“你别说这些话。不过若是你愿意当我姐妹,我也愿意拿你做姐妹。”
锦瑟本是布满泪痕的脸一听这番话,立即笑了起来。她扶着唐蕊站起来,道:“蕊儿,你放心,我定全力帮你坐上太子妃之位。”
唐蕊很是无奈,“我并没有这个心,这些话莫要传到别人耳朵里。”
锦瑟看了一眼窗外,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像她们这样的人,日子总得有些盼头才能挣扎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