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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般风寒,着凉而已。我这里开一贴散风祛寒的药吃下几天便好了。”程之明道。
床上躺着的女子渐渐转醒,看到眼前是姑父,张了张嘴,看到锦瑟在,不好说什么话。
程之明道:“你既在宫中,便要知道不能随便生病,若是病倒,殿下跟前有谁照应?耽误了差事,轻则受罚,重则连累家人,你要自己珍重。”
唐蕊知道姑父是提点自己,她轻轻点了点头。
程之明开了药方,后面随即便有小太监接着去煎药了。
他从屋里出来,见门口还站着站着两个小宫女忙前忙后的,又是照顾水,又是照顾饭食。
他眼眸沉沉的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一个小小女官,受个风寒这等阵仗,倘若没有上头的话,不过是一个人躺着,药都得自己去药房端。上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提了药箱往外去了,此时已入了傍晚天色黑蒙蒙,才到绯云所的院子门处,却看到一个人进来,他一见是田广,正准备打个招呼,却看到后头还有一位,玉冠乌发天青锦袍,他呆了呆,便要行礼。
那位先开口:“如何?”
他忙答:“风寒,微臣开了药,养几日可好。”
“令人煮药了吗?”
“回殿下,小太监已经在煮。”
那位“嗯”了一声,同他擦肩而过,他只觉得光滑的缎面衣料拂过他手背凉凉的。
程之明算是回过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怜他那小儿还痴心妄想。他嘲讽勾唇,呵,这大祈朝,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样的选择,怕是都该知道怎么选啊,何况还由不得她们选!
锦瑟在床边瞧着这唐蕊也怪可怜,才入宫两天便病倒了,真身子骨怎么比东宫还不如。
“下去!”田广在门口叫。锦瑟转头唬了一跳,她看到田广后头站着那个人,立即垂下头乖乖的溜了出去。
“你也出去。”太子说。
田广点头,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锦瑟在廊里头杵着,见田广也出来了,门也带上了,不由得一股酸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凭什么,她没觉得唐蕊比自己好看,为何她入宫几年殿下看都没多看几眼,那唐蕊一入宫便与别人不同?
屋里头,司徒珏低头,看女孩合着眼睛睡着,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缓缓张开了眼,看到他,女孩双眼露出惊愕的神色。
唐蕊要起身,司徒珏按住她的肩膀,道:“躺下吧。”
他却寻了个绣墩在她床前坐下。
“你在难过什么?”他目光上下锐利的扫视着她,看的她双脸发烫。
“没有。”她垂下眼帘,回避他的目光。
“撒谎,你眼睛肿了,”他问,“不喜欢东宫?”
唐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编了个理由:“大约是初来不习惯,想家。”
司徒珏微怔,道:“简单,孤明日让他们进来探望。”
唐蕊一愣,抬眼,这一次大胆的看向他的双眸。只见他双眸熠熠如有星光闪耀,看的她心口一颤。
“殿下……这不合规矩……”
东宫如同宫廷一般,探亲如宫中一般,每个月初二隔着栅栏看一看。但是现在已过了初二。
司徒珏冷笑:“在这里,孤就是规矩!”
他那一笑,气势凌人,仿似睥睨天下。